“丧子之痛,情有可原,但是规矩毕竟是规矩,私下里他怎么报复江上云,别人管不着,当面坏了规矩,往后谁还会把生死契当真?此例一开,天道宗,必将沦为天下武者笑柄。”
“大丈夫一诺千金,既然双方定下生死契,总要有人付出生命代价,在这样的局面下,还要求江上云手下留情,未免强人所难。”
“表面工夫都做不好,薛副宗主徒有野心,不似成大事之人。”
“今日之事,势必难以善了,薛乘风之死只是一根导火索,背后是薛、方二系的权力斗争,如今矛盾激化,一场大乱恐难避免。”
“薛家想篡位夺权,路人皆知,不过,今天真的不是好机会,毕竟宗主站着大义名分,公开维护江上云,理直气壮,乃是人心所向,薛副宗主撕破脸皮,倒是显得恼羞成怒,十足小人行径。”
耳畔传来众人的议论,薛天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里万分恼怒。
江上云,他杀之而后快,一分钟也不能等!
但是,他毕竟是派系领袖,是头面人物,当着数万双眼睛,不得不维持上位者的风度,就算强词夺理,也要找个说法出来,证明自己击杀江上云合情合理。
深深吸了口气,勉强压下满腔悲愤,薛乘风怒视方天豪,大声道:“江上云手段残忍,先杀秦川,又杀我儿乘风,心性歹毒令人发指,再这样纵容此子,必将成为一个滥杀无辜的魔头,为天道宗招来灭顶之灾!我今日出手诛杀此贼,并非出于私心,全是为了宗门利益着想,宗主切不可心怀妇人之仁,留下这条祸根!”
他话音方落,擂台上,传来一声冷笑,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薛副宗主口口声声指责我残忍歹毒,且看这是什么。”
江上云挥剑如风,唰唰几下划破薛乘风外套,露出贴身穿戴的白色软甲。
众人的视线落在那软甲之上,顿时一颤,旋即露出不齿之色。
目光直视薛天行,江上云字字铿锵:“薛乘风仗着宝甲护体,有恃无恐,我不攻击要害,根本伤不到他,反而会为他所杀,别无选择之下,只好痛下杀手,薛副宗主不为令郎卑鄙手段感到惭愧,反而埋怨我下手太狠,岂非太过霸道了一点。”
擂台上对决,仰仗宝甲护体,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如今被江上云当众揭穿,薛天行脸皮再厚,也不好再拿他出手狠辣说事,一时无言以对。
“呵呵,江上云是否心黑手辣,暂且不提,但是,他与薛乘风的对决,的确胜之不武。”吴法善迈步前行,目光刺向江上云,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冷笑。
方天豪沉下脸色,怒视吴法善:“江上云与薛乘风这一战,众目睽睽之下,赢的光明正大,吴长老说他胜之不武,真当这里所有人都是瞎子不成,任你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呵呵,宗主先别急着替他辩护,免得老夫亮出证据,显得尴尬,”吴法善负手而立,皮笑肉不笑道,“方才江上云杀害薛乘风时,头顶有血色狼头浮现,分明是三十年前,黑龙魔尊横扫中洲域的招牌绝学,血魂神功!”随即转身面向擂台,目露凶光,厉声逼问江上云:“你自己说,刚才可有施展血魂神功!”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江上云淡淡反问。这吴法善小题大做,存心找茬,他承不承认,都是一样的结果。
“竖子,你好大的狗胆!”吴法善陡然咆哮,嗔目戟指江上云,“当年黑龙魔尊为祸中洲,本门无数长辈惨死在他手上,你明知这血魂神功是魔头传承,竟然还敢修炼,视师门先烈为何物?今日若不杀了你这数典忘祖的逆徒,如何对得起当年中洲域无数先烈为驱逐魔族付出的流血牺牲!”
“数典忘祖?好大一顶帽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还敢顶嘴,逆徒,你找死!”吴法善自认为占据大义名分,根本不给江上云反驳机会,挥掌轰出一道真元,便要将他当场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