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着,没怎么着!”老班长傻傻地笑了声,就自顾自地塞上了烟丝,吧哒吧哒地抽了起来。
“我说营长!那小金同志哩?”小山东嘴上带着邪邪的笑:“说说,你把她藏哪了?”
“嘿,我说你们这是怎么了?哪根筋不对啊?”我干脆把手中的步枪一放,捋了捋袖子摆出一副要打人的架势:“说说,俺招谁惹谁了?你们商量好了折腾大爷俺是吧?”
“哪……哪敢啊?看您说的……”小山东赶忙作揖赔了个不是,戏谑地退到了一边。
“营长!刚才俺好像见小金同志背着包出去了。”赵永新有些疑惑地问道:“她这是去哪呢?出任务?”
“团长把她调到后方照看伤员去了。”我不置可否地应了声。
“唔,她倒跑得快!”赵永新笑道:“要不这会儿可有好戏看了。”
说着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到底是咋回事?”被战士们一阵打趣我就更是摸不着头脑。
“我说营长。”老班长用冒着烟的烟杆指了指那桌面上的袋子问道:“你知道那小袋袋是啥玩意么?”
“啥玩意啊?”
“那叫荷包!是闺女送给心上人的。”老班长呵呵笑道:“你还犯糊涂呢?收下了就表示接受了人家姑娘的心意……”
“啥?”听了这话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不起眼的小袋袋就是传说中的荷包。想想金秋莲送出荷包时的表现,那还真是……怪不得战士们个个都这样……
不过不是说送荷包是咱中国人的传统么?为啥这朝鲜人也是这样?不过想想也是,朝鲜以前就是中国的一部份,那传统还不是差不多。
不成,这不说打仗随时都有可能送命吧,我可是来自六十年后的世界,要有一天她做了我的媳妇,如果我又回到现代的时候找着她,那……
想着我抓起那荷包就往外走,但一到屋外就看到外面人山人海的,哪里还会找得到金秋莲的影子,只得无奈地回到屋里。
“营长,反正这仗就快打完了!”赵永新打趣道:“把美国佬赶下海就留在这做上门女婿呗!”
“去去去……”我为自己找了个借口:“俺还要回去陪老娘哩!”
开玩笑,留在这做上门女婿那还不是把国籍都丢了,就往现实的想,我也不想留在朝鲜一辈子连饭都吃不饱。
“崔营长!”这时赵指导员开口说话了:“咱部队的纪律,是不允许跟朝鲜百姓有男女关系,这事啊就别放在心上。其它同志也不要大意,注意下作风问题!”
“是!”战士们应了声也就不再开我玩笑了,我不禁狂汗了一下,这都能扯到作风问题了。
百无聊赖地躺到了床上,心里乱成一团。只听到窗外的叫声、口号声一阵高过一阵,身边的战友们也在兴奋地讨论着回家,都在说着从现在开始一瓶牙膏还不要用完就可以把美国佬赶出去了,这就是抗美援朝战争史上的“一瓶牙膏主义”。甚至还有同志也跟着喊着“快打、快胜、快回国”、“从北到南,一推就完,消灭敌人,回家过年。”的口号……
其实我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这仗打得太艰苦了,这一没粮食、二没棉衣、又没子弹的,冻死、饿死的非战斗减员不在少数,就算当年红军爬雪山、过草地也没有这么艰苦过。在这种情况下连续作战了一个多月打了三场大仗,战士们都快撑不住了,就盼着能早点把美国佬赶走早点回家去。
但我却知道,志愿军们的苦难这还没有完,对于三年漫长的援朝之路来说,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