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吃完饺子,春花收拾了碗筷,与跟冬儿洗好了后就先走了,张氏絮絮叨叨的拉着乔武他们唠闲情唠家常,分明就没把她带进去,那她自然不必要在那里干坐着了。
往下走路过刘大哥门口,春花驻足看了看,琢磨着要不要进去串个门,早先听冯氏说了,这刘大哥可是全村种瓜的一把好手,若是如此的话,种瓜养瓜有啥不懂的问他不就得了。
其实最近这两天,春花心里有了个想法,若有十足把握的话,她说不定能放胆子大干一把,可她对种瓜养瓜不大熟悉,赶好冯氏那么一说,她可是豁然开朗啊。
这会儿她还在犹豫着进不进去,忽然瞧见乔武从张氏那里追了上来,她微微顿了顿,踮起脚从鞋子里退出来,假装鞋里进沙了抖了抖,方才她琢磨的事儿还没打算与乔武说,今儿的串门便只有先作罢了。
待乔武过来,春花把鞋子重新穿上,神情淡然的瞅了瞅他,得,她前脚才出门,这人儿后脚就跟出来了,那张氏指不定在背后又咋嘀咕哩。
春花问他,“你不是陪叔儿闲唠么,咋就过来了,叔儿没说啥吧?”
乔武说,“没说啥,我跟叔儿打过招呼了,叔儿知道我今儿赶镇子累了,还让我早些回来休息哩。”
春花闷闷的应了一声,与他并肩走着,不禁在心里腹诽,你叔儿没说不等于你那婶子不说啊!
她现在算是看清张氏了,但着乔武的面而不训她,可背后尽使软刀子,就像刚吃饭那阵,张氏就一直拿午晌马氏堵门寻茬那事儿出来说,虽没埋怨,倒是一直夸她,说她护着冬儿,是他们老乔家的人儿。
可等说到她跟马氏干架那段,那简直就是与泼妇无二,连她都没觉出自个儿这么能撒泼。
不过,她还得谢谢张氏,她要是当着乔武乔富这几个大老爷们的面儿,把她对马氏嚷嚷的那句“你那宝贝儿子的命根儿不知搁哪儿碰折的”给说出来,那她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得了。
乔武说过便没再开口了,只是靠着春花近些,许是月高天黑,路道昏暗,他瞅着四下里神色有些肃然,特别是身后的僻静处,有好几次,他都不由得多看几眼。
春花跟在他身边想着自个儿的事儿,并没有注意到乔武有啥不对,他俩回到家里,春花便让乔武把洗澡用的木桶从屋子后头搬出来,他们哥仨跑了一天,出了一身汗不冲冲水能成么,而她午晌也滚了一身土,也得洗洗才行。
烧好了水春花便先去洗了,洗好了再让乔武去,她到灶里守着再烧上一锅水,等着桩子冬儿他们回来了,说着让他们也洗洗。
冬儿是姑娘家,比较磨叽,春花让她先舀,自个儿再提着些水加到锅里,剩下这一锅就够桩子跟梁子洗了。
春花叫来桩子,与他说好,等他跟梁子洗好了,就舀一瓢水浇到灶膛里,把火星子扑灭后再睡去,方才洗好澡,坐在灶里守着火没啥事儿做,不免犯了困,她就先回屋去了。
乔武把他和春花使得澡桶从屋子里搬出去,回来后瞧见春花已在屋里了,她只穿了一件素白的里衣,长发及腰,身段姣好,俏生生的站在床头,一个转身坐下来,伸手将长发撩到身前,使着木梳由上而下的梳理着。
说来也怪,平日里看惯春花干农活干家务,浑身带着一股风风火火的劲儿,这会儿瞧她安安静静的坐着,举手间动作轻柔犹若无骨,似乎有那么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轻轻的搔痒了一把他的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