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好处,小厮欢喜的不得了,得,今天是遇到贵人了,这一出手就是他一个月的工钱,真是喜煞了他了!
哪里还敢打扰,直接为几人关了门走了出去。
脚步声走远之后,到两个手下都在着他,头儿点了点头,“先吃着等吧,还要有段时间才能出来呢!”
“好!”
两人应了一声,才拿起筷子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屋内三人心中一紧,借着便听到一声熟悉的提醒“是我”。
门后那人方才松了口气,比划了一个安全的收拾,开了门,那个之前借口肚子痛的汉子回来了!
“头儿,撤退路线都探查好了,咱们等会可以从茅厕翻到另外一道小巷去,连垫脚的木板我都搭好了,咱们到时只管走便是了!”
“好!你们两个注意戒备了,目标就要来了!”
“是!”
酒楼上的几人准备完毕,目标又还在对面街上青楼内潇洒,几人只能先慢慢的吃吃喝喝,等待时间的到来。
另一边,石家庄内著名的青楼怡香阁内,前两日刚结束和阎锡山会谈,大功告成回到石家庄的吴禄贞这几日心中兴奋,连续几日宴请方才刚刚北上抵达石家庄,如今归在他麾下听候指挥的两协将官。
酒到酣处,吴禄贞高举酒杯,怀中搂着一位略施粉黛,上去应该是好人家出身的清倌儿,笑着跟手下诸位吟诗作对。正在这时,他的心腹何遂有些与这一幕糜烂场面格格不入的军装,带着几个全副武装背负着武器的士兵走了起来,原来上午他带人在城中巡逻时突然发现几人拥簇下有一个人非常眼熟,该人见何遂注意自己,慌忙催促手下挡住自己之后逃逸。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何遂都没想起来这人是谁,知道天黑之后才猛然记起,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跟吴禄贞有过节的周符麟,原为第六镇第十二协协统,被吴禄贞撤职,转投吴鸿昌帐下,从此含恨在心,图谋报复。前段时间袁世凯付出之后,小站系出身的他又重新获得重用,被召回做他的第六镇十二协协统。
照理说他应该在南下大军行列之中,即便暂时没有战事,也应该待在信阳才是,缘何身为数千人统帅的他会这么隐蔽的来到石家庄,并且一见到自己之后便慌张隐去呢?
吴周之间的堪称仇深似海,何遂也曾听到过风声,那周符麟曾经放眼日后定要给吴好,甚至几次私底下都传他要对吴不利,可能欲要行刺与他。何遂越想越怕,有想起了吴禄贞前段时间曾经跟他提到过的一个恶作剧,说有人买通了一个小乞丐,让他把一封‘有人要杀他,叫他小心’的短信递到他如今在石家庄火车站内的住处去。吴禄贞当时便认定是玩笑,很是愤怒有人这般戏弄与他,甚至派出了百余人在城中大肆搜索了几天,方才忘了这件事。如今又给何遂想起来之后,他顿感古怪,更是越想越感觉这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赶紧带了一队警卫前来寻找吴禄贞,提醒他注意安全。
被打扰了玩性,那吴禄贞本要大怒,一见是心腹何遂之后,又听他说是关心自己,方才开口大笑,“不要紧的,我有马蕙田当警卫,他这个人靠得住。”马蕙田就是马步周,蕙田是他的字,他是标准的北国汉子,早年吴禄贞任东北军事参议时认识的,这几年一直跟在他身边给他做警卫队长,吴禄贞非常信任此人。
马步周生的十分魁梧,寻常对付五六地痞流氓不在话下,更添玩得一手好枪,军中不少神枪手也玩不过他,因此一提到他何遂也松了一口气,旋即很快又想起了马步周跟周符麟乃是老乡,心中方才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对吴禄贞说道,“请大帅容我再说一句。”
吴禄贞虽然不耐不过还是点点头。
“我知大帅信任马蕙田,只是我今日上午在城中到那周符麟了,他一见我便慌忙逃窜,若是心中没鬼怎么会如此做派!还有那马蕙田跟周符麟乃是老乡,咱们还在第六镇的时候,我就听说他们经常私下一起吃酒、赌博,周符麟曾多次扬言要杀大帅,还请大帅出行多带一些护卫,早作准备为好!”
“周符麟要杀我?他敢?我如今还是朝廷命官,官位还在他之上,他焉敢动我?何况信阳战事对于朝廷不利,他又如何能从南边抽开身来北上!你是走了眼吧?”吴禄贞有些烦了,“还有,我与马蕙田有知遇之恩,你说他会杀我可有证据?”
“大帅,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心为上啊!”
心中虽然不耐,不过吴禄贞知道何遂是为他好,只得摆摆手,跟席间客人道了一声歉,然后拽着何遂走了出来找了一间空房间,“我现在忙着应付这几人,准备今天灌醉了他们之后,趁机解决了几个不愿跟咱们革命的军官,然后你去把我之心腹安插过去,你也去为我领一军。时间耽搁不得,不过你既然心中疑惑,就去把马蕙田给我叫来!我要当面对质!”
马步周碰巧这时去了茅厕不在,两人等了好一阵,才有士兵带了刚从茅厕出来的他进了这件空房子!他还没摸清楚是什么事情,不想一进了屋子,就听到吴禄贞问他,“你跟了我这么久,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是蕙田,我现在却听到下面都在传你要杀我啊?这事情是不是真的?”言罢,扔给马步周一把枪,“你若觉得我对不起你,现在就开枪吧!”
一瞬间马步周当真是被吓得魂飞魄散,腿都软了,满心都以为是谁泄露了秘密呢!
原来就在今天早晨的时候,他那好友兼老乡周符麟匆忙带着几人从开封赶来石家庄见他,一开口便把他吓了一跳,说是朝廷收到消息,吴禄贞背叛了朝廷要跟乱党一起作乱,并且还出示了小恭王爷溥伟的亲笔书信,证实了他所言不虚。
马步周当时就被他吓了一跳,然后周符麟便要求他出手暗杀吴禄贞。不等马步周拒绝便开出了筹码,两万银元换取吴禄贞的顶上首级!周符麟与他相熟,知道他嗜赌成性,早就欠了一屁股债,偏巧这两年他又喜欢上了一位清倌儿,想要给她赎身没有万把八千银元根本不可能,这一出手却是拿准了他的短处。马步周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他便开口将筹码加到了两万五,后来更是干脆承诺小恭王爷派人送来的三万银元的赏钱他一分不要,并且可以先支付一半给他,更是许诺日后马步周可来他麾下给他一营管带做做!
闻之是小恭王爷亲自下的命令,还有太后她老人家的懿旨,马步周被吓了一跳,又见周符麟当场掏出一万五千银元扔给了他,顿时没把持住,一狠心咬牙应了下来,上午便召集了自己手下几个要钱不要命的心腹夏文荣、吴云章、苗得林、杨福奎、于文泰会商,并拿出五千银元交与五人,说是卖命钱,定下今晚换班之时,趁机作了吴禄贞,去跟周符麟换赏钱!
没想到还没等到他行动呢,就出了这事,当下骇得他双腿一软,慌忙跪下,“统制待我如再生父母!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不敢!”一边说,一边以头撞地,血流满面。
吴禄贞他可怜,又想到自己寻常待他不薄,料想只是何遂多想了,便冲他使了个颜色!
何遂无奈摇了摇头之后,吴禄贞这才对马步周说道,“起来吧,量你也没这个胆子。站起来,出去吧!”
当真是大难不死!
听到吴禄贞要他起来,跟在吴身边多年的马步周对他性格十分了解,知道自己应该是没事之后不仅后背冷汗连连,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还以为是谁走漏了风声呢。吴禄贞让他出去,他当即便爬起敬了一礼,方才转身出了这屋子。
马步周出去之后,吴禄贞也被闹得没了心情,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半了,想要明日山西起义军就要抵达石家庄了,今晚还要回去准备一下。当下说道:“好啦,既然已经证明了蕙田没有问题,这事咱们就暂时先揭过去吧,外面那几位军官都该喝醉了,叫你的人把他们全绑起来,找个地方先关着,你立刻带人去控制一协,再叫瞿寿程去控制一部,趁夜挑出军中不服革命之将,把咱们的人安排进去,控制了这两协武力!”
“是!”
另一边“快八点二十了,咱们准备一下!”
“是!”
桃源居二楼雅间内,头儿掏出怀表了眼时间吩咐了一声,立刻四人便准备了起来,两人合力推开桌子,留下了一片空地,然后默契的从箱子内取出手枪、子弹甚至手榴弹装备在身上,然后将空空的箱子扔到了一边。而另外两位神枪手则断起了手中的毛瑟步枪,压入子弹之后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同时举起了手上的枪,从窗口的缝隙中探了出去,从瞄准孔里仔细盯着面对花柳之地的那条街,目不转睛一动都不敢动。
约莫十来分钟之后,约百米外的怡香阁外突然一阵人头涌动,突然多出了一队举着火把的士兵的身影。
“来了!”
头儿道了一声,眼睛微微眯起来,手上端着的枪却在几个骑马的军官身上找来找去。
“头儿,找到了,左边第二个骑枣红马的那个!”
为了任务,他们曾经在城中马步周经常出入的地方跟住处蹲了几天,几人对于他的样貌并不陌生。
“哪里……嗯,确定为二号目标!准备一下,等再靠近一些咱们一起开枪……务必一击必杀!”
“是!”
“近了,近了……”
瞄准孔里已经可以模糊的到了马步周的身影了!
从瞄准孔里着一行人的逐渐靠近,两人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00米……90米……0米……70米,手指缓缓的搭上了毛瑟步枪的扳机处,想象着枪匣里的子弹在打中目标的身体后的情景。
很快,吴禄贞等已经进入了他们五十米的最佳视线范围内,两人同时驾稳了手上的武器,微微眯起了眼睛,头儿瞄准了目标稍大一些的马步周的胸口,而另外一个神枪手则把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他那个方向刚巧出现一个最佳射击角度。
着出现在瞄准孔里目标的模糊身形,其中一人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动了……“啪……”
“啪……”
枪声响起,枣红马上的目标明显身子一顿,跌落下了马匹!
守在门口的两人一听枪声响起,第一反应便是抄起木箱中的枪别在腰上,吼了一句:“中了没有?咱们快走!”
“中了!”
楼上窗口处两人面上一喜,其中一人道:“我感觉到了,那一枪打中了他的脑袋,何况头儿不是也击中了他的胸口吗?”
“嗯!”
头儿点了点头,这么近的距离,他的确打中了!
“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咱们赶紧走!”
“是!”
四人也顾不得拿那两把显眼的步枪了,只是将藏在箱子里的手枪跟手榴弹都带上,快速的推开了门,推门而出!
“快走,按照之前的安排撤退!”
“是!”
几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出身,很快便趁混乱脱逃离开了这地方!
不久之后,任务完成的电报通过无线电报机,被传输到了应城。
历史在这一瞬,被一只巨大的蝴蝶翅膀扇了一扇,巨大的蝴蝶效应开始影响到整个近代历史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