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然看向了姜雨晨,目光中颇有几分无奈,仿佛在说:叫你顶替一个死去的太监,真是委屈你了。
姜雨晨似乎读懂了她目光里的深意,不易察觉地向她露出了一个微笑,说:“末将不讲究这个。那么从现在开始,奴才就是‘百福’了。”
两天后的清晨,萱宁公主一行启程继续往北。化名为“百福”的姜雨晨作为她最得力的内侍,骑着一匹马,走在她的马车右侧。
云沛公主和罗海成夫妇两个一直将他们送到了界碑处。
云沛公主握着徐心然的手,黯然道:“此去艰难险阻重重,你可一定要多保重。”
罗海成看着穿着一身太监服饰的姜雨晨,觉得既好笑又辛酸。他拍了拍姜雨晨的肩膀:“兄弟,我没别的话说,只有一句话送给你,你和萱宁公主,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和云沛准备好接风酒,等你们一起痛饮!”
姜雨晨笑着答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带着毫发无伤的公主回来的。不过罗兄啊,你还欠我两顿酒,可不能赖账啊。”
罗海成的眼圈都红了:“只要你能和公主平安归来,别说两顿酒,就算是十顿酒百顿酒,我也一定请你!”
“是萱宁公主吗?我们是北燕国大王子派来迎接公主的。”界碑那边,忽然出现了一支人马,为首的一名将军高声叫道。
罗海成立刻回应:“大齐国萱宁公主在此,岂容尔等高声喧哗?”
北燕国的将军冷笑一声:“败军之将,还敢出言不逊。”一边说,一边满不在乎地跳下马,带着几名身着北燕国服装的士兵朝界碑走过来。
罗海成“呛”的一声拔出了佩剑,指着那个将军厉声高叫:“不许过来!”
那名将军停住了脚步,倒也没有生气,而是嘻嘻笑道:“这位将军,你太小心了。不管怎样,这点儿规矩,我们还是知道的。”说着,带着几名士兵停在了界碑那边。
徐心然扫了一眼北燕国的人马,淡淡地说:“我该走了。”
云沛公主不舍地松开了她的手:“一定要保重!”
徐心然笑着应了一声,转过身去。
“等等!”云沛公主忽然叫住了她。
徐心然回身道:“公主,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云沛公主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半晌,怏怏地说:“照顾好自己。”
云沛公主是想和徐心然结拜为姐妹的。可转念一想,徐心然如今就是“萱宁公主”,本来就与自己是姐妹,若是自己再多此一举,肯定会叫北燕国的人疑心,于是只得作罢。
“萱宁公主”慢慢走向了界碑,脚步平稳而轻缓,经过界碑的时候,没有半点迟疑,也没有半点惧色。
北燕国的将军伸手指着一辆马车:“萱宁公主,请。”
徐心然看也没看他一眼,示意两名宫女将自己扶上北燕国的马车。
姜雨晨和太监们依旧骑着马,跟着这辆马车,直奔北方而去。
北燕国的马车与大齐国的马车差不多,只不过更加宽敞一些。不过从装饰来看,北燕国的大王子的确对这个来和亲的大齐国公主并没有多少重视。
徐心然坐在颠簸的马车里,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拳。她不知道,迎接她的,是什么样的命运。她更不知道,姜雨晨能不能成功。她只能合上疲惫的双眼,虔诚地向佛祖祈祷,祈祷佛祖保佑姜雨晨马到成功。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