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一想有理,便关了房门,与那婆子一块去下房吃酒。
十二点的钟声敲过,小环等人散了席,回过她房间瞅一瞅,见人睡的香,也就放心的去了外间暖榻。酒意上涌,进入黑甜梦乡。
林若拙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放缓动作,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的下床,穿衣、穿鞋。推开房门,外面没有人。飞快的闪身而出,躲入夜色融为一体。
梁园虽好非久恋之乡,更何况这梁园里还有个越来越奇怪的司徒九。林若拙真心不敢和那位比智商。用她朴素的直觉来应对,那就是惹不起咱还躲不起么。甭管你打什么主意,我一走了之,不予掺和。
当然,走不是那么容易的。司徒九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她无处可去。
但是,再无处可去也比留下来强吧。那番情意不管是真还是假,她都承受不起。
园中很黑,天上一弯残月凄凄惨惨的挂着,能见度堪忧,林若拙深一脚浅一脚的摸到墙边,边走边寻足够高大粗壮的树。可惜的是,这些树都离墙很远,林若拙不禁咒骂,又不是临街的围墙,有必要防这么严吗?该死的难道司徒九早有准备?
也对,他那样的人算无遗漏,行事周密。知道她会爬树,必得做出措施。
想了想,她选了一棵较高的树爬上,伸长了脖子往外探。
外面依旧是一片花园,暮色笼罩,没有烛火,只能看见远处有三两星星亮点。
也就是说,这里附近人很少。
下了树,她拍拍身上的灰尘,回房间。蹑手蹑脚的用湿布清干净鞋底的泥,衣服也检查一遍,洗搓干净湿布,泼了那水。看看没什么遗漏了,方再度回床。
年初一清早,小环冷不丁的醒来,抬头一看,日头升的老高,唬了一跳。
进了里间一看,还好,帐幔半卷,林若拙披了厚衣服歪在窗边暖炕上,拿着本书看的认真。
“姑娘早。”小环笑盈盈上前,“姑娘醒了怎么不叫我。”
林若拙放下书,懒洋洋道:“不想动。外头冷呢。”
小环放下心,伺候了她洗漱,又去厨下看,几个粗使婆子也刚起来,正忙着热早饭。
费婆子打了个呵欠:“过年了人手紧,外头送了几天的半成品食材来,让咱们自个儿做。那位醒了?”
小环庆幸道:“早醒了,一个人披着衣服看书呢。也是性情好,没叫我。”
费婆子利落的将热好的早饭装进食盒,道:“她又不是正经主子,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哪敢和咱们摆谱。这是识趣。我就说你太紧张了,有什么好担心的,成日里半步不离。”
小环不服气道:“这是世子关照的。”
费婆子不禁哈哈笑:“傻丫头,我教你个乖。这主子那,说话都是这样的。你想,他不说仔细伺候,难不成要叫你马虎着伺候?半步不可离身的意思不过是让你小心,防着人会跑罢了。可你想想,这荒郊野外的地方,她一个姑娘家往哪里跑去?再说,我冷眼看着,这位也是个安分的,昨儿夜里那么好的机会,她不也乖乖的睡着没动。”
“昨儿夜里?”小环吃惊道,“是了,咱们都睡死了,万一有事……”
“不会有事。”费婆子老练的道,“外头的侍卫一刻都没闲,轮流守着呢。世子布势岂是你可理解的。要真靠你一个小丫头看人,那才是笑话。”
小环如梦初醒,端了早饭回去。
林若拙安安静静的吃了,睡了个午觉,下午起来又看了一会儿书。黄昏**,太阳落山早早睡了。
仍是子时过半醒来,穿了衣服出去。这一次,她细细在墙角摸索,饶了整个园子一圈,终于摸到一处废弃的狗洞。可惜的是,此洞只一个头颅大小,位置倒是不错,掩映在一片枯草丛中,不易被发现。
林若拙记下位置,第二日仍旧起的晚,一个人看书、**自娱自乐。书房中笔墨则是半点不用,无论字迹还是画作都没有。
吃午饭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柄勺子,因紧张,又带得一叠碗筷落下,小环吓一跳,忙让她别动,自己去拿扫帚收拾。
她人一出去,林若拙飞快的捡起一柄勺子柄,又两块体积较大的碎片,用布包了,塞入怀中。
当天晚上,她又去了那处墙角,取了碎瓷片挖狗洞下方的泥土。挖出的土用布包兜了,散到他处。
就这样辛辛苦苦挖了几天,已经可以看见墙外那处,不出所料,也是荒草掩映。林若拙松了口气,继续挖,小心翼翼的不破坏植被。然后,时间一天天过去,正月十五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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