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步,破开这六十步!”横冲都同时进攻的直列在三面不停迫紧的合围下,已被压榨到只能供三骑并排,所以几名横冲宿将催马在前,用他们随时都会丧失的余生,催动起全身余力,打出一次又一次全无余地的进攻,大将苌庚居中,镔铁板斧转如旋风,以大刀阔斧之势向重围前的黑甲当头猛击,一斧劈下,车**的斧刃立即向旋转开来,把攻击面向左右扩大。
道士玄机和行商车玄甲两人一左一右辅助进攻,苌庚的板斧每破开一步,他俩立刻跟进,这几名老将无疑把他们毕生的沙场经验都施展在此时,因为他们一起打出了生平最精彩的连手进攻,玄机一柄拂尘披风乱舞,为苌庚招架住他无法闪避的攻势,而在苌庚板斧劈斩的空隙,车玄甲手中铁担立刻挺刺如枪,使三人的连手密如行云流水。
这当先的三将身后,另有一柄黑色奇形刀棍不时发起致命一击,忠源已在今日让黑甲骑军深深领教到了他这名阵前刺客的可怕,即使是在这狭窄的间距内,竟也无法捕捉到他前后飘忽的身形,他的每一击都只是闪电般一瞬,就见他有时突然从缝隙中闪身而出,随手一刀破开黑甲军志在必得的反击,有时又策骑而上,居高临下的重重一棍砸在合围处,硬砸出一道缝隙,使苌庚三人得以借机抢上一步,有了忠源这等诡异而连贯的偷袭,苌庚三人的连手进击也愈发凶猛,一道道铁壁般的防守,在黑甲军无可置信的惊恐中,被如汤泼雪般破开,而横冲都这柄单薄如刀的锋芒中,那一面白骨枪旗,也向着拓拔战的帅纛越逼越近,两边主帅,已抬头可见。
“五十步!只剩五十步了!”慕容连拨马挡在拓拔战前方,急喊道:“主公,莫要再和轩辕如夜这亡命徒做意气之争了,您快退到后阵,哪怕只退上十步也行!骨扎力,朗昆,快护着主公退后!”
“不用,我就等在这里!”拓拔战摆手止住两名神力近卫上前,“我不想退,也不能退,我今天丢的脸面已经够大了,也实在是再丢不起这个人了,这不关意气,而是士气,若我退后,哪怕只是一步,这以后也再抬不了头了!”拓拔战澹然一指前方立马横枪的秋意浓,“有小秋在,横冲都再勇,也杀不到我面前。”
慕容连急得浑身湿汗,“主公,您身系百万大军,何必要与一支残军争这一时长短?”
“这不是争一时长短,慕容连,说透了,若你也是武人,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不肯后退。”拓拔战轻轻笑着,又一次手指前方:“你好好,今日一战,何其痛快?我事先也根本未预料到,与横冲都的这一仗竟会是如此凶险的恶仗,战机几乎每一瞬息都在变化,横冲都不时奇兵突起,但我军几位上将也在一次又一次的与之针锋相对,直打到此刻这图穷匕现之境地,这样的恶战,便是我这战王,一生又能遇上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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