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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兴国侯,见过高将军!”会客厅中,钱友德向李过、高一功一一行礼。
“贵使不必多礼!”
“快请坐!”
由于钱友德只是个把总,为表示礼敬,李过、高一功都不称他的职务,只以“贵使”代替。
“这掐指算来,我与定武侯又有大半年未见了,只是耳闻侯爷随杨督台南下两广、连败佟养甲、李成栋二虏、光复失地,种种荣耀功勋,我等虽在千里之外,闻之亦是心驰神往。不知定武侯现在回到辰州了吗?一切可好?”高一功笑容满面地说道。由于李过不善言辞,这些客套话一般都是由他来说。这也是李过请他过来的原因。一来是为与使者更好地谈判,二来也是为了找个见证人避嫌,免得到时候在袁宗第、田见秀等人面前说不清楚。
“有劳高将军挂念,大帅前几日刚回到辰州,一切安好。平日里,只要一说起兴国侯和高将军,大帅也是赞不绝口,均以‘世之良将,国之栋梁’称之,每每提到当初衡山之事,更是丝毫未忘兴国侯与高将军以及忠贞营全体将士对我湖广镇的救命之恩。在下虽然位卑,对此亦莫不赞同,只可惜当时不在军中,未能亲眼得见兴国侯与高将军的英姿。今日侥幸得大帅派遣至此,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哈哈,贵使好口才,定武侯麾下真可谓人才济济!”高一功笑道。
客套话谁都听得出,却谁也爱听,自古如斯。
李过也笑了:“贵使言重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若是早些得知定武侯已经返回辰州,我等定然会先去拜访的。不知定武侯此番派贵使前来,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大帅派在下前来,所为者有二,一桩善事、一笔财物,大帅想与忠贞营将士共同做下、携手取之,只是不知兴国侯与高将军是否有兴趣?”
“善事?财物?”李过与高一功对视一眼,不动声色道,“还请贵使明言。”
......
辰州,湖广总兵衙门
“先生以为,钱友德此番前去,能否说动兴国侯等人?”庞岳负手窗前,一边仰头享受着洒入室内的和煦阳光,一边问道。
田世尊捻须微笑:“大帅行事向来周密,既已派钱大人前往,那定然已是成竹在胸。即便以学生看来,兴国侯对此事也毫无拒绝的理由。忠贞营本为李闯余部,向来为朝中大臣与地方军镇所排挤,眼下又陷入粮草短缺之窘境,更可谓雪上加霜。无论是为忠贞营还是为自身地位着想,兴国侯都不得不尽快想方设法摆脱此等困境。而遍观四周,目前朝廷自身余力不足、难伸援手。何督宪又一向视忠贞营为贼寇,不作火上浇油已属格外开恩,又何论雪中送炭?唯有湖北,今年秋收颇丰、仓廪充盈,且清虏主力已然北返,留守之军士气不高,又有襄阳王光泰为之制肘,此等大好良机,兴国侯岂会视之不见?今又有大帅提议,有我湖广镇两万虎贲以为依托,并及大帅慷慨与之的各种可见之利,兴国侯心中原有的迟疑、顾虑定会去之大半。如此,何愁事之不成?”
“知我者,先生也!”庞岳转过身笑道,走了几步,“不过,还有一点不知先生可曾想到没有?”
“大帅请讲!”
“忠贞营陷入困境,为之上心的可不仅仅只是我等。那伪清湖广总督佟养和绝非善茬,得知消息后恐怕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换位思之,倘若我是他,派去九溪卫的密使怕是也已在路上。”
“大帅的意思是......”
没等田世尊说完,庞岳便点下了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虽然我了解兴国侯的为人,但万事不可均以常理推之,有些事却是不得不防。”
“学生以为,此事大帅倒不必太过忧虑。兴国侯与清虏有灭国之恨在先、破家之仇在后,个中的芥蒂不是些许粮草、封赏便能化解得了的。想当初何督宪对忠贞营何其排挤打压,佟虏养和又对之何其利诱,兴国侯也不曾动摇其志,每有清虏说客前来均是人信不还。更何况今日局势较之当初又岂可同日而语?兴国侯又岂会本末倒置,甘当骂名?但大帅能居安思危也未尝不可,多派人手留心便是,毕竟九溪卫距辰州也算不得太远。”
“呵呵,听先生这么说,我便放心了。”
......
四天后,高一功亲自来到辰州,作为李过和忠贞营诸将的代表,正式与湖广镇达成了出兵湖北的协议,并万般感激地运走了可解燃眉之急的第一笔红利——庞岳赠予的六万石粮食。
送走高一功的当日,庞岳顺便来到了城东的高井村铁厂视察。可谁知没看上几眼,城中便有快马来报,一支不速之客来到了辰州。
听说了来人的身份和来意之后,庞岳吃惊不小,匆匆结束在铁厂的视察,火速赶回了城中。(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