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司马云家的保姆李晓翠打翻了碗里的热牛奶,正跪在地上擦拭。
听见邻居家保姆叫她买菜的催促声,李晓翠手忙脚乱地擦了两遍。她抬头看了看楼上司马云的卧室,里面静悄悄地。
李晓翠走后不久,司马云穿着睡衣站在楼上的走廊内,手里把玩着一个异常精美地木质盒子。
司马云走下楼来,他习惯性地在鱼缸面前站立了一会儿,那十几条金刚鹦鹉在鱼缸里互相追逐,生机盎然。
司马云把盒子放在茶几上,转身走进楼下卫生间。
司马云洗漱完毕,径直走向茶几。离茶几还有几步,司马云脚下一滑,失去了重心,朝鱼缸扑去。
“哗啦”,司马云这一摔去势猛烈,竟然扑倒了摆放的鱼缸。
“哗啦”,鱼缸摔碎在地上,碎裂成千百块碎片。
司马云在地上翻滚,痛苦地摸着自己的脖子,一块锋利地鱼缸碎片不偏不倚,正插在他颈项右边大动脉上。
司马云身子旁边,那十几条金刚鹦鹉不停地在碎片中挣扎,“噼里啪啦”。
司马云指缝间血雨狂喷,他一手捂着脖子,一手伸向茶几,想拿住茶几上的木盒子。
司马云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司马云躺在地上,双手徒劳地扼住自己的脖子,那身下的血渍像池塘里的涟漪,慢慢扩大起来……
就在司马云倒地不久,客厅窗户打开,翻进一个人来。这人年级不大,也就二十来岁,体型瘦削,面目清秀,却在眉心间长着块鲜红的胎记。
这人把司马云抱起来,猛掐司马云的人中,急促地呼喊。司马云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来人,然后抬起手,指了指茶几,司马云的手在空中僵硬地坚持了两秒,随即无力地垂了下来。
这人抱着司马云一阵狂喊,见司马云已无反应。这人面色惊惧,正准备把司马云放到地上。
画面外,忽然响起客厅内门锁响动的声音,再停顿几秒。骤然响起李晓翠刺耳地尖叫:“杀人啦,杀人啦!”,听到李晓翠喊叫,这人惊慌不已,从茶几上拿起木盒,翻客厅窗户夺路而出。
“停!”,江汉区公安局刑大队长赵武说道。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老鬼在一旁啧啧叹惜,“可惜了司马云万贯家财,无福消受了。”
这是一段视频,老谋深算的司马云在自家电视机底部安装了针孔摄像头,主要为自己地下文物交易留张底牌,以便在案发或交易时博弈所用,却不料拍下了自己意外殒命的那段画面。
真相大白,谷子没有杀人。
我想起嘉家区公安余东吃羊肉面被碾飞地石子儿击中,司马云之死,也不谋而合地充满了各种巧合。
如果李晓翠不打翻碗里的牛奶,如果司马云不晚睡而是早起,如果他没有得到那条赤金走龙?他会死吗?
像这样致命的意外,还会有吗?我对茗雅悄悄耳语。
武汉天河国际机场,谷子北归祭祀母亲。
我和茗雅送别谷子,老陈和老鬼没有前来,在武汉第三人民医院住院部蹲守。
谷子说:“龙哥,你把这边事情处理完,一定去邙山找我,你还得帮我个忙,再说我那儿或许有你想要的东西。”
谷子这句说得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的神奇我已经见识了三次,难道他知道我们在寻找八阴虎符,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和虎符之间有什么关系,冥冥之中真就有那么巧合的安排,让我在拘留所遇见他?
我说:“张小笨同志,你难道没发现。这案子怎么那么多巧合呢?不能总是用概率论来解释吧?”
茗雅笑嘻嘻地说:“我遇见你,不也是一个巧合吗?”
凌晨四点,重庆某小区。
一辆黑色帕萨特缓缓驶入,灯光划破了小区的黑暗。
郑三炮喜滋滋地走上楼来,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郑三炮一进屋子立即顿住,长期在刀口上舔血,郑三炮对危险的感觉总是比其他人敏锐。
郑三炮觉得今天家里安静得异常,黑暗里似乎隐藏着某种危险。郑三炮没有开灯,手伸向了腰间,攥住了那把仿六四的枪柄。
“三炮,别掏枪了,是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客厅沙发角落里响起。
郑三炮的心在一点一点地沉下去,这声音他太熟悉了,熟悉得梦里也能叫出这个人的名字,这个人不是别人,他叫顾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