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谁?谁愿意做?
‘尸娘子’袁素芳!
袁素芳就是专门负责埋死婴的这样一个人。
袁素芳,44岁,本地人。除了死者袁达才而外,是本案中最具诡异色彩的一个。
袁素芳曾经是五指公社唯一的一个女法师,以前社员家中谁家建房上梁方位,死人归葬风水,都会找她。但解放后袁素芳就洗心革面再没做过法事。袁素芳和袁达才有个共同的特点,都是年龄相仿,孑然一身。
当时找袁素芳的卫生院长其实心里也有点忐忑,怕袁素芳不答应,奇的是袁素芳没有任何犹豫,一口就应承了下来。而且眼睛一闭就说这些死婴和死胎应该埋在关帝庙河二道桥下面那片河滩地上,方位朝西。
袁素芳唯一提了个条件,说自己力气小,挖不动坑。要求每次埋人的时候,来三个结过婚的男社员帮忙挖坑,其它的事情就她自己做了。
所以付援朝记得,就是前天。自己刚安排过三个社员,陪‘尸娘子’袁素芳去二道桥埋人,当然这几个社员中间没有甘十。后来社员回来还纳闷说,这次怎么死这么多?五个饿死的,两个打掉的!
袁达才难道把埋掉的死婴又挖出去煮了?
顺着河边一路小跑的付援朝,着关帝庙河里越来越大的水势,不免忧心冲冲。
“要涨大水了,你们几个走快点。”
坑,一个大坑!
二道桥桥下的河滩地,一个被挖开的大坑,正逐渐渗进混浊的河水,那些包裹死婴的衣物散落在坑里坑外,在这个荒凉的河滩地上显得格外刺眼。
付援朝一跤跌坐在泥水里,半响都站不起来。
付援朝这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袁达才煮食死婴这事儿,样子多半是真的了。
“袁达才,你狗日的要遭雷劈啊!”
付援朝颤颤微微的被社员扶起来,嘴里喃喃自语。
他赶紧安排几个人,一路往公社报告,一路集中沿途的社员往万猪场赶。这一来回奔波,等付援朝赶到万猪场的时候,已近下午三点时分。
隔着万猪场老远,甘十眼尖,一眼就到万猪场屋顶上的烟囱烟雾缭绕。
甘十说:“队长,你?”
付援朝说:“这个时候不是煮猪食的时候啊?袁达才开锅干啥子?”
甘十说:“狗日是不是又在煮……”
话音未落,十几口子人撒腿就跑!
“砰”的一声,煮猪食那间屋门被付援朝一脚踢开。
“袁达才,你给老子滚出来!”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回音。
灶堂内的火苗舔着煮猪食那口大锅,那上面热气四起,锅里的红苕藤和革命草几乎熬成了稀泥,样子好像很煮了会儿。
袁达才不见了。
“袁达才跑了,没人!”
“你们几个四处找找,快去。猪圈里面,那边松树林子都”,付援朝急火攻心,差点吼了起来。
付援朝颓然坐在门槛上,背后那口煮猪食的大锅还在不停的开着。面上那层黑糊糊的红苕藤中,有个像鲤鱼背脊样的东西在锅里浮浮沉沉,翻翻滚滚。
甘十在屋内不停的东翻西找,似乎想找到些什么。
等他见锅里那黑鲤鱼背样的东西,他的好奇劲儿又上来了。甘十心里说,什么东西,不像猪食啊?
甘十操起锅边翻猪食的长铲,伸到这东西下面用力朝上一撬。
这东西在大锅里面打了个滚,猛然间把正面露了出来。
甘十只了一眼,就发出一声瘆人的惨叫:“锅里有个人!”
这一声喊把坐在门槛上的付援朝赫得魂飞魄散。
袁达才?
付援朝定了定神,又了。
是袁达才,那件衣服付援朝还认得。
“可是怎么、怎么掉锅里了?难道是知道我们要来找他,自杀了?”
付援朝哆哆嗦嗦的指着大锅,叫甘十和飞奔回来的那几个社员。
“还楞着干什么,捞啊!”
往外捞袁达才的时候,袁达才全身糊满了煮烂的革命草和红苕藤,发出一股令人恶心的肉臭。
袁达才两眼爆凸,鼻、额和颊骨上的肉都煮烂了,露出白森森的颅骨、颊骨和鼻孔。社员稍一用力捞,袁达才手上、脚上的皮就一块块的往下掉。
但真正把袁达才捞出锅的那一瞬间,付援朝和在场的十几个社员却从心底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尽管外面太阳火辣到要把树叶晒出火来,付援朝和十几个社员却寒毛倒竖,在袁达才的尸体面前噤若寒蝉。
因为袁达的才双手双脚被死死捆在了一起,而这种捆法他们再熟悉不过,那是杀猪时捆猪的一种捆法。就是把猪的前蹄和后蹄全都攒做一堆,然后捆死扎牢,目的就是要这猪不能动弹分毫,方便宰杀。
这种捆法有个名儿,叫“四蹄踏雪”!
袁达才被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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