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眉头微皱,肃声劝说:“天明,这里很危险,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我不听!我不听!”天明双手捂住耳朵,摇晃脑袋,泣声吼道:“你这个坏人!为什么?为什么?明明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早点来,害得韩叔叔死了。我恨你!我恨你!”
“……”盖聂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天明天真的问题。
一片浓云被风吹动,遮住天穹上放光的明月,天地间一下子暗了下来,只有天明的哭泣声在静谧中越加清晰。
世事纷繁,造化弄人,一位为了诺言背叛大秦帝国的剑客,一位从王子变为通缉犯的小男孩,两人的命运将走向何方……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公元前226年,春,燕国,蓟城。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天光普照,万物合和。城外,嫩芽抽枝,百花齐放,冰雪初融,鸟语花香。春光依旧,然而,蓟城的人们再也没有二年前郊游踏春时的闲适心情。
太子丹刺秦失败,秦王震怒,派出大将王翦率领大军攻打燕国,兵锋直指蓟城,百姓们拖家带口逃亡还来不及,哪里还有时间去踏春郊游?至于贵族们,他们逃得比百姓还快,恐怕秦王的大军刚进入燕国境内,他们就把所有家当都搬空,一下子逃到其他地方去了。
蓟城外的大道上,生机勃勃的春景中,一队身着粗布衣,面色蜡黄的逃难百姓互相结伴,徒步前行。
“唉,又得逃亡了。要我说,那位殿下也是,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要去撩拨秦人。现在好了,虎狼秦人来报复了,大家的日子都没得过了。”一位妇人一边前行,一边唉声叹气的抱怨。
“哼,妇人之见。”一个路过的中年男子听见了,面色不愉:“你只看到失败的坏处,却没看到成功的好处。如果刺秦成功,秦国群龙无首,我们山东五国就能趁机休养生息,再结合纵,一举击破强秦,永绝后患。现在的山东五国本来就是苟延残喘,如不孤注一掷,便再难阻止秦国统一的步伐,何况失败了也不过是让情况再坏上几分,灾难提前几年罢了,境况根本没有本质的变化。”
“是,我是妇人之见,目光短浅。现在我只知道刺秦失败了,秦人怒气冲冲的来了,我们没好日子过了。”这妇人平日里也是一位泼辣的主,当即出口反驳:“你们男人有能耐,你们男人眼光长远,你们男人算无遗策,那为何我们会被秦国多次击败,落到如今这副田地?”
“你……你……你……不可理喻!”中年男子张口结舌,面色通红,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驳。
“好了好了,别吵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叹了口气,劝说道:“这种大事是那些贵族大人们管的,我们想管也管不了,即使你们在这吵破了头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你们看看周围,有谁像你们这样大声说话的?有那把子力气,还是留着远行用吧,别饿死累死在半道上。”
两人听了,面色一窘,不再说话,只是默默赶路。
“如果不是遇到阁主,此时的我应该也是下面逃难百姓中的一员吧。”路旁的高崖上,一袭青衫的王越看着下方逃难的人群,轻声感叹。
此时的他与两年前有了很大的不同。面容变化不大,但一双眼睛明亮有神,精光内蕴,肌肤莹白,有一种玉质光泽,身材修长,肌肉匀称,静静立在那里,浑身上下似松实紧,恍如潜伏捕食时的猎豹,不动则已,动则必杀。整个人都焕然一新,就如一柄开锋的宝剑,自有一种独特的锋芒,气质。
ps:二更完成。嘛,虽然字数有点少,但的确是二更。感觉自己的码字速度有提高,我会再接再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