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马夫谈吐不凡,放下手里的糕点,对他揖手:“方才不知先生竟是高人,我等委实怠慢了。”
马夫对着马背甩了一鞭子,自嘲道:“哪里什么高人,不过是走南闯北见得多了,说到底,还是个没了根的人啊。”
马夫似有哀伤,不再讲话。
我瞅着街道两旁偶尔走过的蒙面女子,心里不禁也有些难受,她们虽然亡了国,至少还知道根在哪里。然,我却如浮萍一般飘到哪里就是哪里,无根可扎,无藤条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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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夫带着我们来到一处僻静的院子,院子里一颗扶桑树探出了枝头,满树绯红的扶桑花好似一个个红灯笼高高挂在枝头,喜气洋洋。
二师兄不情不愿地下车,看到眼前简朴的院落,眼底不禁涌动出失望之色:“就住这里啊?”
马夫无奈点头:“这里已经是洛邑最好的独院了,公子若是还不满意,小的也实在没办法。”
一路走来,确如马夫所言,也不知是因遭了战乱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此地的屋舍尽皆低矮,清一色的黄土墙看上去颇有几分沧桑厚重之感,仿佛是隔了千百年的光阴,依旧执着地守护着它的子民,让人不禁心生敬意。
我拎着包袱推开院门,有些不耐烦的对二师兄道:“爱住不住,不住拉倒。”
二师兄显然被我突然语气不善吓得呆了一呆,待回过神来,赶忙追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院子里只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妪照看,我没好意思麻烦她,便自个儿打扫了间屋子。二师兄不一样,虽不晓得他上太极山前身世,但见他在山上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模样,便知他自小应该没吃过什么苦,因是面对沟通障碍的老妪,他急得跳脚却也不能明确地告诉她帮他打扫房间。
我冷眼看着二师兄猴子一般上蹿下跳的比划,心里莫名烦躁:“你没手么,不会自己收拾?”
二师兄满面委屈,指着我的鼻子控诉:“堇丫头你发什么疯,我得罪你了还是怎么了,你不高兴别拿我撒气!”
我不愿与他争辩,索性关了门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