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定主意,我一头钻进了幽深的街巷。明明还是夏末,不知为何我却觉得手心发凉,当即加快脚步,嘴里顺带着吹起口哨。直到满街道远远近近的回响起口哨声,我这才略略安心,大着胆子继续找二师兄。
“吧嗒”冰凉的液体猛然落在我的发顶,我倏地一下掠开三尺,哆嗦着摸了摸发顶,生怕收回手来就看到殷红的鲜血。时常听师父讲起如今世道乱,杀人越货的不在少数,更有甚者甚至签订了长期明强强掠的不平等契约。我着实害怕遇到这样的状况,半眯着眼睛瞅了瞅手心,未发现任何异常,心里正要舒一口气,忽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当头砸下,地面上立时晕开一个个蚕豆大的印子。
下雨了。
我抱着脑袋一路往前窜,一时不慎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一骨碌滚下台阶,我认命的闭上眼睛准备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不想将将倾倒的身子就被人一把捞了回来,风势里带着一阵淡而湿润的香气。
我心头一颤,虽然千百个不可置信,却也唯恐就是那个万一。当下也不回头,匆匆道:“多谢英雄相救,咱们后会无期就此别过。”
说罢抬脚便走,但是身子却被人揽住,力道不大,我一时未想到他会如此作为,因是也未脱身。
身后一道声音低低的笑:“走路还是这样不小心。”
果真是他!
我狠狠地哆嗦一下,无语望天,心中哀嚎这见鬼的运气。
“冷么?”那道声音还在笑。
我略一挣扎,从他手臂中离开,悄悄地顺了口气,才抬眼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呀,真巧。”
我不敢看他的脸,只得半低不低地垂着头研究他的衣裳。多年不见,他依旧是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一副惯常戏文里贵公子的打扮,还是十分合我的胃口。细细看去,衣袂会随着他的动作潋滟出水蓝色的柔光。委实有几分品味,我十分公正的在心里给他做了个评价。
他似乎凝了我一会儿,就在我费尽心思搜肠刮肚地想着遁走的理由时,他终于开口,情绪已不复方才明显,用一种不容置辩的语气淡淡道:“夜路黑,我送你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