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时,赢渠梁和赢虔狼狈而来,两人也是盔歪甲斜、满烟灰尘和汗水,身后的卫兵也只有寥寥十数人,其余人,却都被乱兵冲散了。
“父亲,大势去矣。”赢渠梁一把拉住赢连,苦劝道:“我和大哥开路,护着您杀出去。”
“是啊,父亲,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赢虔也是满脸焦急。
要知道,魏军的前锋已经中军帐极近了,都可以清楚的听见魏人‘活捉赢连’的怒吼。
而且,整个营地里现在到处都是疯狂乱窜的火牛,一旦撞上,那是非常危险的。
发狂的牛儿有多可怕,秦人已经用鲜血和惨败来做出了证明。
“扑——”
赢连刚要张口,只觉胸口一痛,一股血箭喷she而出,整个人也摇摇yu坠。
“父亲——”
赢渠梁和赢连慌了,两人连忙托住赢连,惶急道:“父亲,您、您怎么了?”
赢连没有受伤,他这是心伤。
之前,他抓住魏国衰落的千载良机,突袭河西、大败公孙座,一时风光限。
眼见着河西收复在望,赢连真是踌躇满志。
他仿佛看到,自己成了秦国历史上最为显赫的一代名君,引领秦国走向富强,青史留名。
然而,就在他来到人生最巅峰之时,迎接他的,却是突如其来,崩盘似的惨败!
这对心高气傲的赢连来说,打击是非常巨大的。
一霎那间,他真是心若死灰。
赢连知道,这一败惨败过后,至少数十年,秦国都没有再争霸的希望了。
甚至于,能不能存国都是个问题。
这一刻,赢连甚至觉得,自己就是秦国的罪人,即使万死,也难赎其罪。
“罪人啊!”
想及倾国之军被自己败于一旦,赢连口中又喷出一口鲜血,怒吼着推开赢虔和赢渠梁,‘仓’的拔出宝剑,横于颈前,竟然是想自刎以谢其罪。
“父亲,不要!”赢虔、赢渠梁吓坏了,飞地扑上去,一边抢下赢连的宝剑,一边苦劝:“父亲,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护着您杀出去,再整旗鼓。”
“活捉赢连!”
……
就在这时,前面一阵乱喊,却是一批魏军狂呼而来,尽是jing锐的魏武卒,目标直指帅帐。
为首两将,正是庞涓、孙膑。
对于庞涓、孙膑二人来说,击败了秦军主力,固然是奇功一件,如果能再生擒赢连这一国之君,那才真是盖世的荣耀。
“父亲,走!”
一见大势不妙,赢虔二人顾不得许多,慌忙强拖了赢连上马,数十名最忠诚的卫士前后簇拥,便要保着他们的主君落荒而逃。
庞涓一看急了,这近嘴的鸭子还能跑了?那他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赢连休走。”
庞涓大喝一声,急取弓搭箭,瞄准,松弦。
“砰——”
一声弓弦震响处,一支箭矢呼啸而出,映着火光,驾着寒风,直奔赢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