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昭帝看了大加赞赏,立即重赏了她。
“臣女这段时间里谱了一首曲,今日就在皇上面前现现丑吧。”
“朕洗耳恭听!”听得有新曲子,光昭帝的精神立即抖擞了几分,忙说道。
于是沈喜臻轻拨琴弦,弹奏起了新曲。
一曲完毕,光昭帝仍沉醉其中,惊叹不已。
“皇上,臣女这次的边疆之行有很多的感触,尤其是与两位哥哥见面后,臣女在心里想啊,如果将军们一生镇守边关,与亲人分隔两地,老来才能回家,那种心情,臣女现在从两位哥哥的身上便体会到了,所以,臣女斗胆请求——能不能缩短边关任职的年限?比如先前是规定得到退休年龄才回来,但臣女觉得五年、十年一次调动也许更好,如果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的还应该更加灵活处理才是。”
光昭帝的神色顿变严肃。
“这个问题不能说没有道理,只是这样一来边关将领们的变动就太频繁了,这样会影响边关的稳定。”光昭帝说。
“只要制度够好,这个更为人性话的政策反而会更加稳固了将领们的向心力呢,恳请皇上考虑一下。”
“是因为你的大哥沈喜斌正好在边关任职了五年的缘故吗?”光昭帝摆出一副半开玩笑的姿势问。
“坦白讲,是有这么一层想法在,但像臣女这般想法的家庭在曦国的侯门世家里肯定不少,所以这也算是为侯门世家们传达一点心声吧。”
“将领的调动关系重大,而且须得有合适的胜任人员,还得考虑他们调回来之后的职位安排,所以都得慎重考虑的呢。”
“国家军事机关如此之多。不愁没处可分配,而且,时常调动一下反而能抵制地方专权的现象。”沈喜臻步步推理,并不退缩,但语气却是极其轻柔,不见丝毫的不满情绪。
沈喜臻前些日子已经测算出,她今年会有一个大劫得度。而且需得离开曦国不短的时间。她担心自己此去会回不来,所以她得争取机会把自己的哥哥给调回京城来,以便能有人照顾家人。
光昭帝笑而不语。
“俗话说:有家才有国。先把家给安置好了,人才能更加卖力地为国出力,若家都没安置好,时常忧心挂念。又怎么能把心思投入到工作中呢?”沈喜臻又说。
这一次,光昭帝点了点头。
“朕会和大臣们商量商量。看看大家的意见。”
“多谢皇上!”
沈喜臻赶忙跪谢。
“她这是开始为自己的家族谋利益了。”朝堂上,某位大臣说。
立即便有支持者出来支持他的想法。
“历来守卫边疆都是件神圣的事,每一位被派去边疆的人从出发前便应该有‘要将一生贡献给那里’的决心,若是贪生怕死。留恋世纷,那还谈什么守卫边疆呢?”另一位大臣也出列道。
“此事朕会从长计议。”光昭帝说。
………………………….
却说那日沈喜臻讲完经学便托柳晴娘转交一封信给江唯白,江唯白次日进宫授课时便收到了。
“我已很久没有去见老师。所以想明日下午去见见他,如果你明日下午也无事的话那我们便一起去吧。”
江唯白大喜。她最近正想找个时间去见见老师呢。
说起来,她也将近一年没有去见老师了,心里特别惦挂着他老人家。
于是,江唯白讲完琴艺课便直接回了家,叫人帮她捎一封信给喜臻,约定下午一起去见老师。
这日是喜臻的休假日,因此她在收到这封信后立即坐马车去了江府,和江唯白一起去探望她们的老师温思伯。
年逾古稀的温思伯依然一身白袍,端坐在庭院中的木凳上,沈,神貌宛如得道高人、
见两位爱徒来访,他非常高兴,忙叫书童给她们上茶。
“喜臻,你的事迹我早有所闻,这一年里你做了不少大事呢。”温思伯双眼望向沈喜臻说。
“老师过奖了。”喜臻忙说。
“我也听说唯白也进了宫中当内宫教师,老师也很为你而感到自豪。”温思伯又望向江唯白说。
“全赖臻姐姐的引荐。”
“我只不过是引荐了一下而已,最终还是你高超的琴艺帮助了你啊。”喜臻谦虚。
温思伯望着她们,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庭院的地上铺满了落花,喜臻看着更添离愁。
“老师,将近一年没来看您了,真是学生的不对。”喜臻对温思伯说。
温思伯摆了摆手,说:“不碍事,年轻人当然会忙一些,更何况你是个公务缠身的有为女子。”
喜臻笑。
庭院清雅,花香飘飘,三人边喝着茶边聊天,都十分珍惜这难得的相聚时光。
“老师,今日难得一聚,就让学生为您弹奏一曲吧。”喜臻说。
“好!”温思伯笑着说。江唯白也立即摆出端坐恭听的姿势来。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
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
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
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
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
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
争知我,倚栏杆处,正恁凝愁!
一曲《八声甘州》被喜臻弹出了无尽离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