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的盯着她胳膊看了半天,锁天激动的手心都有些出汗,她就是何默!她就是何默!
可是...当他再看向何默的时候,又开始疑惑,因为眼神不对......何默的眼神没这么单纯,或许是经历了生死见惯了那些,从她眼神中更能体会到的是各种各样悲伤无奈后的沧桑,她绝对没有这么纯粹,这么干净的眼神。
好半天,锁天才回答了何默的话:”我的名字,锁天。“
闻言,何默点头:“好奇怪的姓。”
没看出一丁点伪装的成分,锁天几乎能确定,眼前的人就是何默,可是...她好像根本不认识自己。
何默的话没说完,锁天就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你不记得我是谁?“
何默表情更加不解:”我一直都在这啊,咱俩应该没见过面吧??“
”你一直都在这?什么时候开始的??“
”病毒爆发以后没多久,我就在这了,只是怎么来的。。。记不太清楚了,我脑袋受过伤,记忆力不太好。“
何默的脸没有半分编谎话的意思。
那天,锁天在那个院子中坐了许久,或直接或间接的询问了许多问题,最后离开的时候,他回头看着开始在院子中收拾鱼虾的何默的身影,心里百感交集。
她确实活过来了...只是在她的大脑中,只记得病毒爆发以后的事情,剩余的全部都不能给出明确的回答,毫无疑问,敏博士所说的奇迹确实发生在了她的身上,不过也是...他怎么没想到,这病毒药清都研究出来了,何默可以死而复生...事实上也就是敏博士曾经许诺过的必然结果而已。
虽说让人意外,但是并不算是奇迹。
而后的几天,锁天根本无心过问那研究院的事情,他本就不想管迫于压力不得不管,现在既然出现了比那件事更重要的事情,他自然将大半的精力放在了何默的身上。
事实上,一直以来他对何默这个人的感觉都是淡淡的,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只是...她走了以后,带给陈洺那致命的打击让锁天震惊且无法释怀,人生在世总有那么一个两个人是自己无论如何放不下的,而陈洺对于他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如果可能的话,他不想再看到陈洺那样用沉默不语无声无息责怪惩罚自己的画面。
他询问了多个前研究院的研究员,旁敲侧击的问了关于何默这种情况的原因。
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人道:”无论什么药物都不可能百分百保证人体在不运转的情况下会丝毫没有破坏,按照您说的,那人尸体保存完好,很有可能大脑内部某些地方已经被破坏,只不过十分幸运的是,被破坏的地方并没有对身体器官控制的机能,只是一些过去的记忆,对性命没伤。”
“那...那些记忆还有可能恢复么?”
“绝对不可能。”那名研究员回答的相当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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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因为这个,锁天才多日来并没有将何默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他不敢再去赌一把,陈洺知道何默醒来以后...等同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挂了高羽打来的电话,锁天微微叹了口气。结果对面的何默就撑着脑袋开口问:“陈洺?”
锁天看向她。
何默的眼神有些疑惑:“怎么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好耳熟。”
锁天清楚地知道,何默根本不可能会想起任何人,她那支离破碎的记忆还能勉强拼凑出一个过去的人生已经很不容易了。
起身离开了院子,他得先找到陈洺再说。
看着锁天离开的背阴,何默嘟嚷着:“陈洺...陈洺.....到底是谁的名字、?”
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任何的头绪,何默有些泄气的起身准备出去溜达溜达。
村子的另外一边有好多好多的树,上面开满了花,每次觉得心情郁闷的时候她都喜欢去那里坐一段时间,看着飘零的花瓣,无论多郁闷的心情最后都会好起来。
一路上在村子里遇到了几个交好的大姐,她们准备凑一桌打麻将,见何默又朝着村子那边走去,几个人都知道这小丫头又心情不好了。
其中一个搓着麻将的人看着何默的背影笑着道;”别说,刚我从那边过来,瞅见一小伙子,长得是真好看,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周围人哈哈大笑她一把年纪了还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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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着歌,何默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那些树了,距离这么远的地面上都已经飘落了许多的花瓣,踮起脚尖跳着走,何默觉得自己像只小蝴蝶一样。
然而她刚走到第一颗树下就猛地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前方不远处,一个静立在树下的人影。
花瓣飘零,有些落到了他的身上,他没有动,静静地看着远方的河面,河面上也有许多花瓣,偶尔会有小鱼打出小小的水花,咕咚一声惊动了河面上静逸的花瓣。
何默看的痴了,世界上怎么会有看上去那么干净安静的人?
心跳有些加快,何默有些不受控制的朝着那人走了去...
她尽量压低自己的脚步声,生怕惊动了那个画中出来的人。
最终,她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人扭过脸看像何默,就在这个瞬间,何默不知自己哪里来的一股勇气,快步走到那人面前,伸出手开口道:”你好!我叫何默,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么?!很希望可以认识你。你......你......“何默垂着脑袋你了好一会才说出最后一句话:”你长得真好看。“
她没有发现对方眼中流转的翻天覆地和几乎无法抑制的狂喜和惊讶,许久,那人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你好,我叫陈洺。“
听到这名字的瞬间,何默的心脏又一次漏跳了几拍,她呆呆的看向面前的人,总觉得浑身的细胞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都再躁动,只是她不明白这种躁动的原因,最终只能挂出一个甜甜的笑:“陈洺,你长得真好看。“
陈洺笑。
周围花瓣仍旧缓慢的飘落,一切都还在继续,只是缓慢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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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是以为,什么都有答案,可其实人生其实并没有所谓的答案,每天你都有机会去经历不同的人生,但最终你只会选择你该走的那一条,那一段路。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