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伤员狂声大叫了,上崎辰次郎听得不寒而栗,霍地坐起。他跳下床来,在泥地上乱转。光着脚板踩在地上,感到又冷又湿。他这一回可是真的发了抖了。
“唉!真要命,这种鬼病房!”有人抱怨起来。
上崎辰次郎重新回到床前躺下,那个胸部受伤的伤员又在咳嗽了,不过在上崎辰次郎听来似乎声音很遥远。他现在心里不紧张了,心里想着顺子,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早上睁开眼来,发现伤员死了一个。毯子早已把死人连头蒙住,一双脚尖却直挺挺地矗起在那儿,上崎辰次郎的眼光一碰到那尖儿,脊梁上就象浇了一勺冰水,从头直凉到脚。他对尸体望了一眼,就赶快把脸避开了。四下笼罩着一派极度的寂静。上崎辰次郎心里想:人死了似乎总有点儿异样。他真想看看毯子底下的那张脸:也不知那是怎么个模样?要是帐篷里没人的话,他真会走过去揭开毯子来看看。他想:这一定是伤在胸部的那一位了。他又害怕了。贴邻的床上死了一位战友,这儿叫人怎么还待得下去?他心头不觉泛起了一丝恐怖,胸口还有点恶心。他感到头里痛得厉害,胃内有如针刺,四肢苦楚难言。
两个看护兵进来,把死人往担架上一搭,就抬了出去。伤员们都默默无语,上崎辰次郎却还呆呆地望着空床兀自出神。
早饭送来了,他一点也吃不下。他坐在那儿想他的心思,他觉得这医院里他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现在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说什么他都愿意。
医生来了,上崎辰次郎看着他替自己解开了腿上的绷带。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中间已经结起了线那么一条淡红色的新肉;医生给涂了些红色的消毒药水,没有再上绷带。
“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医生不动声色,瞅了瞅他,“你叫什么名字?”医生问他。
“上崎辰次郎,”他还报了自己的军籍编号。“我今天可以出院了吗,医生?”
“可以了。”
听到医生的回答,上崎辰次郎觉得很是欣慰,但又有些失落。
上崎辰次郎不知道,他和这些普通的日本士兵的路,究竟在何方。而他们无法选择,只能被动的跟随命运的脚步。
当然,上崎辰次郎也不会知道,他们头上高高在上的天皇陛下,还有那些政府高官们,现在其实和他们有着一样的烦恼。
皇宫,御花园。
“刺客抓到了吗?大久保卿的头颅,找到了没有?”
明治天皇看着一脸悲戚之色的伊藤博文,悲声问道。
“警视厅正在全城搜查,估计刺客现在并没有离开东京。”伊藤博文哑着嗓子答道“大久保阁下的头颅,估计现在应该在刺客的身上。”
“刺客是南洲先生派来的吗?”明治天皇又问道。
“以南洲先生的性情,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臣以为,这应该是其部下武士所为。”伊藤博文说道。
“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朕的眼皮底下,如此大胆行凶!杀害朕的肱股之臣!”明治天皇怒道,“他们眼中还有朕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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