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这一声轻鸣,一道极光样的光华,从虚拟屏幕上射出,直接打入蒋峰身旁地下磁砖,一分钟左右时间,又从钻入的位置钻出,飘至蒋峰面前,最终从蒋峰的眉心处钻了进去。
刚刚画完最后一笔的蒋峰身心一震,然后就感觉有四种物体在脑海中一一浮现,依次是:
竹子,兰花,岩石,青松。
非常清晰,除了这四样物体,还有许许多多的山水草木房舍桥塔人兽鱼虾……也一一在脑海中浮现,只不过,比之上面的那四样物体,后来浮现的这些比较模糊,最后这所有浮现的人与物,统统破碎,化作无数个金色的文字,如流水般涌进蒋峰的记忆深处。
“呵呵,唐宛,外人都说你找了个小白脸助理,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果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呀,就这样的作画水平,也敢在我这里动笔,他不嫌丢人,我还嫌寒碜呢!”
看着蒋峰花了将近三分钟才涂鸦出来的一棵树与一只乌鸦,高子义冷笑连连,脸上丝毫不掩饰对蒋峰的轻蔑和对唐宛的嘲弄,同时对于蒋峰的做法,也是愤怒不已,如果蒋峰真的胸有“成竹”画出一副让他刮目相待的画来,那么他不但不会生气,反而还会非常欣赏。
看着蒋峰涂鸦出来的不堪入目的一副画,唐宛羞惭异常,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几乎无地自容,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她无法收场了,于是她也没多什么,而是怨愤地盯着蒋峰。这是第三次,唐宛觉得蒋峰脑子有问题。虽然后来都被蒋峰以出奇不意的表现给颠覆了,但这一次,她不相信蒋峰还能创造奇迹。
“高市长,这就是我要送给您的画,狗屁不通,一文不值,您答应我说会收下,那……”蒋峰说着,小心翼翼地拿起自已刚刚涂鸦的那副画递给高子义:“您一言九鼎,可不要食言哟!”
见蒋峰把那副还不如自已女儿胡乱涂鸦的不堪的画作递给自已时,就好像那递给他的是一堆狗屎,他又是羞愤又是恶心,皱起了眉头,撇起了嘴,连眼角的肌肉都抽搐了起来,可顾及自已的言行,他还是不得不收,最终他一挥手道:“放桌子上吧。”
“好咧,”蒋峰爽快地叫了一声,将那副涂鸦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头,却又抽出一张宣张铺在画桌上,对羞怒不已的高子义道:“那啥,高市长,您刚才说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被唐总看上那全是我这一张脸,您怎么说都行,我有才无才这不重要,被唐总看上留在身边那是她看得起我,我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承蒙唐总看上,无以回报,今天我就借花献佛,用您高市长的纸笔,为唐总画一副画敬献,不知您同不同意。”
说完,蒋峰对高子义露出一个意味非凡的笑来。
什么?丢了一次人,还嫌不够,他还要再丢一次?
唐宛羞急异常,美目圆睁,眼泪都快急下来了。
看着蒋峰脸上露出的那个复杂笑意,离子义这一次却没再发出冷笑,他不知道蒋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青年,没那么肤浅,他笑容里,隐藏着什么东西。
不由自主地,他点了点头。不屑一顾道:“你要画便画,随你,不过走的时候,把你的画带走,别在这里污了我的书房!”
“多谢。”
蒋峰不但不恼,还道了一声谢,提笔作起画来。
再次下笔,蒋峰握笔的姿态与作画时的气度,与之前完全大变,这时候,他俨然就是一个画界大师,甚至有一些东西,是现代作画名家身上所没有的。
下笔沉凝,笔法飘逸,动作没有丝毫的凝滞,运笔如行云流水,一副画一气呵成。
一副《竹石图》呈现了出来。
图为庭院中的竹石。瘦石壁立,以白描的笔意为主,长折带皴勾出坚硬挺削的石质,褶裥处略施以小斧劈皴。石前新篁三枝,劲拔挺秀。
竹青石秀,颇负神韵!
高子义盯着那副墨迹未干的竹石图,目瞪口呆,如发现了一块硕大的金元宝,他两只眼中都放出光来,这幅画,他无法用言语形容,以前他曾在一档鉴宝栏目中,见识过一副柯九思的真迹,画的也是竹子,但那柯九思竹子,还是不能和眼前这副《竹石图》上的竹子相比,像这样形神俱佳的竹子,他只在郑板桥的一副真迹上见识过,当时只看了一眼,只这一眼,他就觉得别的竹子再无法入眼,而且只这一眼,他就觉得今生无憾了,岂料,现在他又见到了这样富有神韵的竹图,诡异的是,这副画竟然出自一个青年之手,而这个青年刚刚还被他贬得一无是处。
不过,在艺术与面子之间,高子义还是选择了前者,喜爱艺术的人,都会作出这样的选择,于是他毫不掩饰眼中的惊艳与欣赏。
这时候,唐宛也盯着那副刚刚画就的《竹石图》,瞠目结舌,惊为天人。
唐宛也是古图收藏者与爱好者,虽然鉴赏水平不如高子义,但也能鉴别一些画作的真伪,蒋峰的这副画,让她眼前一亮的同时,还让她觉得,一种大家才有的风范,在这副图上,体现了出来。这时候,她的目光在蒋峰与图作之间游移,她觉得眼前的一切,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这副画不但惊艳,在作画的时间上,也非常之短,上次画一棵不像树的树,不像乌鸦的乌鸦,还用了三分多钟,这一次,蒋峰画的可是一株树叶丰满的竹子,还有一大片岩石,竟然只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
能在两分钟的时间内,画出这样富有神韵的画作的人,没有一定的功力是不行的。
蒋峰,再一次让唐宛刮目相看,再一次让唐宛看他的目光中,渗出一缕炽热来。
而高子义呢,这时候则完全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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