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翻一个清兵之后,卢国章再次平端着骑兵刀向前进攻。而在他的四周,那些骑兵们手中的骑兵刀有如死神的镰刀一般,在清军后营如旋风一般的掠过,沿途只留下一片片断臂残骸,试图抵抗的兵勇,不过是刚举起枪,在指向左方时,四面八方袭来的骑兵刀便将其斩于刀下,锋利的刀锋或是砍断兵勇的臂膀,或是斩开他们的脖颈动脉,在空气中拖曳出一道道血雾喷泉。
这完全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不到四百名骑兵却是如死神臂膀般,在战场上纵横着,至于清军甚至全无一丝抵挡之力,只能不顾一切的逃散,将后背交给对方。
就在清军后营遭到骑兵的突袭时,那些在马队被全歼后,于战场上于密集弹雨攻击中,正濒临崩溃边缘的清军步营,在意识到后营被抄的境地后,立即陷入了崩溃,先前好不容易在银子的鼓励下鼓起的勇气瞬间消失于无形。
甚至各级官佐更是第一个带着朝着后方逃去,官长的带头逃散,使得近十营数千清军步队兵勇瞬间崩溃了,他们几乎是不顾一切的朝着侧后方逃去。而就在这时,战场上响起了一阵冲锋号声,曾被动防御的新军步兵在清军崩溃后,立即抓住机会从正面发起了进攻。
“大人,快撤吧,快撤吧!再不撤,就来不急了!”
聂桂林几乎是被亲兵硬拖上了战马,他那双眼睛全是通红,他怎么也不敢相信,20营上万兵勇竟然就这么败了,败的如此之惨。
被亲兵拖上战马的的聂桂林瞧着战场上崩溃的部队,数千兵勇们在几百骑兵的攻击下早已四散逃开,至于先前试图冲击敌阵的步队,这会已经完全崩溃了,数以千计的兵勇甚至不顾一切的跪在地上高举着双手,而朝着他们冲去的逆军甚至不到千人。
“大人,桂林有负大人所托啊!”
就在聂桂林冲着李大人屯的方向痛哭流涕的悲鸣时,李大人屯同样是一片火热,更准确的来说。此时这里已经成为了一片赤热的火海——曾经欢腾的清军炮兵。随着重迫击炮的轰击。这会完全变成了哑巴。而清军的阵地则完全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火海之中,
“突……”
当那沉闷的啸声越来越近时,战场上的清军却已经被炸的肝胆俱裂,重达83公斤重的炮弹冲着目标直飞而来时,它带着有些笨拙的破空声,可此时,这声响听在清军的耳中却如同崔魂的魔咒一般,让每一个闻之其声的清军兵勇。无不是魂飞魄散似的试图躲避这笨拙的声响。
突然,那魔咒嘎然而止,剧烈的爆炸声瞬间成为战场上唯一的声响,和着一团剧烈的爆炸,高达百米烟柱和着吨位的尘土升腾至少半空的同时,附近未急逃散的清军兵勇身上号衣甚至被撕成了碎片,他们同时倒了下去,他们的身体上看似没有任何伤处,但他们的器官却已经被冲击波震成了碎块,直到他们死去的时候。那脸上还带着发自内心的惊恐。
在过去的近一个小时之中, 四门重迫击炮发射的重达83公斤重的炮弹无疑就是战场上最为恐怖的存在。在其爆炸半径数十尺内的兵勇,即便是未被破片击中,亦会被活活震死震晕,以至于清军兵勇甚至被硬生生的炸至崩溃,只逼得左宝贵不得不行以军法,以避免营啸式的溃败,虽是如此,仍然不断有清军兵勇选择逃出这片战场。
“大人,不行了,这贼逆炮火实在猛烈,非凡人所能敌,还请大人速速决断,再不撤,只怕只怕……”
丰升阿于一旁紧张的说道着,别说是盛字营的兵勇,就是他这个统领也被唐逆的炮火给吓了一跳,为了牵制朝鲜军,大人可是调了四营炮队近六十门大小炮以攻击李大人屯的朝鲜军帅营。
按道理来说,这么多炮,足以把对方打的喘不过气来,可谁曾想,对方先是充了半天的哑巴,一直忍了差不多小一个钟头,才突然爆发起来,那炮弹和雨点儿一般,不单前营的盛字营炸的四分五裂,官勇纷纷丢阵逃散不说,现在这炮队同样也被炸散了,这朝鲜军有多少门炮?
按丰升阿的估计,就凭着他们的炮弹打的这么密,至少也有上百门炮,若是如此这李大人屯得有多少贼逆?估计没有两万,也得有一万五,若是对面有那么多逆军,那这仗还用得着打吗?
“正是如此,若是贼逆获知我等步营皆于沈旦堡一带,那,那咱们……”
可真就凶多吉少了,到时候即便是……打赢了沈旦堡又能如何?就在众将众说纷纭的主张着撤退的功夫,那边却又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那是从沈旦堡跑来的传令兵。
“沈旦堡那边情况如何?”
左宝贵连忙上前一步急声问道,如果沈旦堡那边打开了,这股贼逆岂不就……
“大人,贼逆突调数千洋式骑队从聂大人侧后切入战场……”
不待传令兵把话说完,左宝贵只觉得一阵晕眩,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败了,败了,非但他未能取胜,反倒败的如此利索,不过只是几个钟头,万余兵将就这么败了!
与此同时,侧后方却传来一阵剧烈爆炸,和着爆炸声响起的却是震耳欲聋的号声,那是新军的号手吹响了冲锋号,同样也意味着对清军包围,在那冲锋号空气中激荡着的时候,左宝贵身边诸将那本就满是惶色的脸色无不是再次一变。
“大人,贼逆势大,还请大人从速撤离,请大人脱去翎顶,免为众矢之的!”
在众人劝着左宝贵脱去翎顶,以为撤退时,神情肃然的左宝贵看着周围随着号声嘶吼袭来的驻朝军,摇头说道:
“此时我等已陷十面埋伏,本官身穿朝服,是想要士卒知道本官身先士卒,这样他们就能前赴后继了,为敌所注目,又有什么好害怕的!不过一死尔!我等身受朝廷重恩,焉能不以身报效!”
左宝贵并没有如周围的兵将所愿脱去翎顶,反倒是冲着身边的亲兵喊道。
“建全,把我的牵马过来!”
在亲兵将战马牵来后,左宝贵看了一眼便骑上战马,操起长柄斩马刀,然后猛的举起马刀,冲着正在进攻的逆军一指。
“现正是我等报效朝廷之时,诸位随我杀敌!”
话音落下的时候,左宝贵的双腿猛的一夹马身。
“杀……”
那百余骑瞬时便如下山猛虎一般,朝着进攻的朝鲜军冲去,而这群骑兵以其一骑当前的黄马褂立即引起了第一师炮兵观测员的注意,炮手立即随着观测员给出的数据,调整炮口,将一排排炮弹打向了这队骑兵……
随着那一阵剧烈的爆炸,曾经奔腾的马队消散去烟云之中,当硝烟散尽的时候,那片战场上,只剩下几头孤零零的伤马发出无助的嘶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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