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书记,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严肃办理!”柳所长心里想笑,自己这下子几层护身符在脑袋上贴着,就算肯定是要挨骂的,但起码不会有大事了啊。再说这件事如果办得好,说不定还得算有功呢。
陈书记莫名其妙地训完话,二话不说就要走人。这时候审讯室里忽然传出两声惨叫,廖大川脸色大变,再也顾不得陈书记的“大计”,大声叫道:“陈书记!陈书记!我在这里啊!您要救救小毅啊,他们在打小毅……唔啊!”他正在叫得欢,身后的民警却已经得了柳所长的眼神示意,一大脚过去,嘴里喝道:“老实点!咋呼什么!哪个准你说话了?!”踹他的这民警二十七八岁,个子魁梧,一脚下去哪是廖大川扛得住的,当时就扑在地下,跌了个狗吃屎。
陈书记看在眼里,却一句话没说,直接调头,匆匆上车走了。
廖大川愤然起身,正想仗着陈书记的虎威吼着民警几句,哪知道背后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被他视为救星、倚仗的陈齐书记却是直接驱车走了,廖大川嘴唇流着血,刚才磕掉了牙齿也顾不得了,只是望着陈书记的桑塔纳消失在眼前,心里一阵冰凉。
审讯室里除了刚才传来了两声凄厉的惨叫,现在却又没了一丝声音,这让廖大川和廖家众人越发心生不安,廖大川顾不得牙齿磕掉,嘴唇撞破,站起来大声问:“我儿子怎么了?我儿子怎么了?你们刑讯逼供!你们打人!我要告你们!”
刚才踹他的那民警哈哈笑了笑,又是一脚踹过去,第二次把廖大川放翻在地,然后俯身问道:“你儿子怎么了,我也不知道,但是你说我们刑讯逼供,我们打人……你有证据吗?你别说你嘴上的伤,那是你们刚才斗殴的时候伤的,要不是刚才我们及时赶到,指不定这会儿你已经被乱拳打死了!你还诬赖公安民警,你真是不可救药啊。”
“你踢我……”廖大川哼哼唧唧还不肯服输。
“我踢你?”那民警站起来,朝徐家的十几个人问道:“你们看见我踢他了吗?”
徐家的人一愣,回过神来,一个个群情激奋:“没有!”、“明明是廖大川个狗东西袭警!”“他想跑,打警察了!”
那民警满意地点点头,又俯身对廖大川道:“听见没?你别说你们家的人看见了,你们家的人,证词不算的。”
廖大川看了看周围的情形,一颗心直接沉到谷底,他这次是真的明白了一件事,儿子那一巴掌,今天算是要把廖家打回原形了。他心里一下子恐惧起来,当初他没当厂长之前,一直是做保卫科长,从来只有他带人打人的,深知打人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这些搞审问的警察大可以把人打得半残,但却验不出一点伤来。而且这警察说得对,刚才他们斗殴在前,谁知道身上的伤是什么时候来的?
这时,两辆涂装了蓝白两色和警徽的轿车出现在派出所门口,派出所大门是打开的,那两辆轿车直接开了进来,在两辆轿车后面,还跟着两辆蓝白涂装的依维柯警车,轿车停下的时候,派出所里所有的公安都已经立正敬礼,柳所长一溜儿小跑来到前面打头的那辆车前,对着里面出来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警官啪地一个立正敬礼:“西云梦农场派出所所长柳成学报到!”
年轻警官脸色冷峻,回了个礼,直接问:“受害人在哪?情况怎么样了?情绪如何?”
柳成学心里大叫侥幸,忙道:“顾局,徐菲同志在楼上,我办公室里,农场中心医院的外科医生在为她进行消肿治疗,徐菲同志目前情绪稳定。”
顾乐微微松了口气,表情还是很严肃,冷然点点头,对身后的马副局长道:“老马,你去看看第一肇事人,弄明具体情况,我们再商量一下怎么回复……我先去看看徐菲同志。”
马副局长脸色比顾乐还差,这事情可在他的领导范围内发生的,“联系西云梦派出所”的责任,可是明确写上他马林的名字了的。
马林副局长点点头:“顾局放心,我一定会问得明明白白的。”他那明明白白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万一为这件事让萧书记对自己的印象上写下了“不堪重用”的评价,那也未免太不划算了,自己才四十出头,可不能就此到顶了啊。
顾乐冷着脸往楼上走,至始至终没有看院子里蹲着的两家人。马林副局长则是等顾乐一进柳成学的办公室,立刻转过脸来,问道:“哪边是廖家的人?”
一名派出所民警忙指给马局长看,马副局长点点头,眼里露出一丝寒意,冷冷地吩咐身后刚刚从依维柯里下来的警员道:“全部带上车,押回区局调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