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察吸了口气,又道:“只要臣手里有五个镇,法兰西必无所失。”
朱用浈笑了起来:“好好好!你怎么说,朕就放心了。给你五镇兵,北洋水师也给你节制。好好替朕去打!”
海兰察又是一叩首,底气十足:“只要英夷敢上岸,臣准保叫他们有来无回!”
只要敢上岸?叶卡捷林娜眼睛一眯。仿佛已经明白了什么。这个海兰察一定在大明那里得到了什么保证,英人是不敢进攻法兰西的!所以他才敢在皇帝面前打包票,还把能够调动的五镇新军都捏在手里……这哪里是要和英格兰人决战,分明是想保存旗人的实力啊!
大清国都国难临头了。这些旗人官儿怎么还在打这样的小算盘呢?难道他们以为这一战若是败给英格兰了,大清还能靠着这十几万旗人新军维持住局面吗?
叶卡捷琳娜老佛爷眉头紧皱,“有海兰察的这句话,法兰西应该是万无一失。可是德意志和尼德兰怎么守?那个西兰岛又该怎么守?旗人新军一共就八镇,五个镇守法兰西……法兰西是大清国的命根子,离开英格兰又最近。是万万不能有失的。奥地利和波希米亚还有两个镇。也是不能动的。奥地利有中都,波希米亚有银矿,大清的兵工厂也都在波希米亚。而且奥地利又和意大利接壤,意大利也不得防啊……这样就只剩一个第八镇守着克拉科夫了。”
“太后,克拉科夫的第八镇也不能动啊。”这回说话的是个罗锅子,一身正一品官员的紫色官袍,正是内阁首辅,文华殿大学士刘墉。
“怎么连第八镇都不能动?”朱用浈皱着眉头问。大清一共八镇新军,每年检阅会操的时候。看着就让人热血沸腾,比那些欧人军队不晓得强多少!现在事到临头,怎么就都不能用了呢?
“皇上,”刘大学士不慌不忙地说,“第八镇不能动啊,克拉科夫是昔日耶稣天国的天京,耶稣天国虽然灭亡,可是余孽至今仍存,几个月前就发生过一场耶稣会组织的民变,要不是第八镇反应及时就要酿成大祸了。而且克拉科夫附近还有维利奇卡盐矿。朝廷的盐税可都从那儿来啊,可万万不能有失。”
大清国的盐税实际上就是变相的人头税,因为盐是生活必须品。全国的制盐是垄断的,不许熬晒海盐,也不能私开盐矿,只能从波兰的维利奇卡盐矿进行开采。所以这维利奇卡一矿,每年就能向大清国财政贡献2000万两白银(相当于4000万贯天道票)的收入。相当于大清中央财政收入的四分之一强!
“对,维利奇卡盐矿万万不能有失!”叶卡捷琳娜老佛爷重重点头,也不等大清皇上提出异议,就把第八镇的用途给敲定下来……一镇新军不过一万五千人,留着镇宅倒是一支强兵,如果拉出去和英格兰人拼命,一转眼可就精光了。
若是把八镇旗人新军都拉上战场,或许还有一拼。可要是只派一个镇上去,还是算了吧。叶卡捷琳娜老佛爷执掌大清这艘破船多年,当然会权衡利弊啦。
“那咱们用什么兵去和英夷交战呢?”大清皇帝目光灼灼地看着刘大首辅。
“自然是用练军了。”刘墉四平八稳地道,“朝廷每年花三千万两银子养百万练军,不就为了用来保家卫国的吗?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今日便是这一时了!”
“可是练军打得过英夷吗?”大清皇帝很有些怀疑。他虽然糊涂,但是也知道练军和八旗新军之间的关系——依着大清国三四百年来的老规矩,八镇十二万旗人新军合计的战斗力应该高于百万练军。
也就是说,让百万练军和十二万旗人军摆开一战,结果应该是十二万旗人军胜。这当然不是说旗人新军有多强,而是大清练军实在太弱了,根本不堪一击。
当然,这个话谁也不会在朝堂上说,更没有人会和大清皇帝明言……
“皇上,打仗这事儿,只有打了才知道。”刘墉可不敢替欧人练军打包票。“不过练军人多,能战者有百万之众,而且还能招募新兵。额们大清有四万万(把被占领的旗人区也算进去了)人口,他们英格兰才多少人?十个打一个,额们也赢定了不是?”
“对对对!”大清皇帝拍了拍手,“就是这个理儿,额大清那么多人,怎么会打不过小小的英格兰?太后,您说是不是啊?”
是个屁!叶卡捷琳娜老佛爷只是在心里面冷笑,招募新兵不要钱么?现在的练军不过是隔三差五应个卯再马马虎虎训练一下,别的时候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仿佛就是个兼差。就这样的兵,一年都得花费朝廷十几二十两银子(这是大清朝发下去的,下面的人能拿到多少可只有天知道了)。要是招募真正上战场的兵,这开销还不得几倍几倍往上翻啊?就大清朝一年八千多万两的财入,将近九千万两的开支,到底能抠出几个银子来募兵?
这个皇上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看着这个不知道轻重的皇帝,再看看满地跪着的糊涂官和装糊涂的官。叶卡捷琳娜老佛爷突然就是满心烦躁,尖声地喊了起来:“这大清国都到了存亡之际了,你们一个个糊涂的糊涂,打小算盘的打小算盘,有谁想过没有,这大清要是不在了,你们能往哪里去!”
一句话就把大清皇帝朱用浈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直挺挺的戳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这大清国还会“不在了”?莫非小小的英格兰还想灭了大清国?
叶卡捷琳娜一挥手:“罢了!打就打吧!这一次就由你这个皇帝去闹,到时候不要叫哀家来替你收拾残局就成!皇帝,哀家就一句话:这世界和你想的不一样!很不一样!你好自为之吧!”(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