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附和着道:“临漕镇这里正好有米粮,可以用来诱惑苦汉子。还储备有不少甲胄武器,都在寨子外面的殿前左军统制司衙门里面。而且殿前军将家里面也都有刀枪弓箭盾牌,抄出来可以去武装乱民。”
任道士却道:“这样就怕打不开临安城,临安城高池深,我们又没有攻城器械,唯一可靠的就是6门大炮,不过这炮未必能轰开城墙。吾看还是夺门为上。只要在天黑前突袭下城门,俺们大兵连夜进城,趁着三衙军反应过来前,说不定能把官家控制起来,到时候大事可定!”
夺下临安,控制皇帝,然后以皇帝的名义号令天下也是一个选项。不过这事儿成功的可能不大,因为陈德兴只带来了3000人。即便裹挟了一部分民众,也比不上赵家在临安的力量。虽然殿前司、侍卫步兵司、侍卫马军司的兵马有些朽烂,但是至少七八万的数量还是非常可观的。
另外,官家还有直属的殿前诸班直可用,别看只有1000多人,却是万里挑一的精锐。如果拉到旷野上和3000陈家军野战是不行的,但是守卫皇城却绰绰有余。
黄智深摇摇头:“皇城恐怕打不进去……能进临安城然后把皇城围起来就算成事了,裹挟些民众工匠,再掠些财货,然后逼杀蒙古使团就走吧。”
陈德兴冷冷一笑,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话,仿佛是咬钢嚼字一般:“百万说的对,咱们毕竟人少,裹挟来的壮丁是打不了硬仗的,驱他们去蚁附攻城或可以打下皇城,但未必能拿住官家……万一把官家打死了?赵葵一定会在扬州再立个官家的,到时候就便宜他人了。”
若是能一下子控制住天子和朝廷那还好办,否则3000人顿在皇城脚下,时日一久肯定生变。而且此时宣抚两淮的可是赵葵这尊大神,老爷子打了一辈子的仗,肯定会从容调兵平乱的。如果天子死在乱军中,赵葵顺手再立个皇帝,大宋这边就和蒙古一样要打内战了!
“咱们的根基薄弱,就算拿下临安和官家,也难控制住大局……”
陈德兴思索着又道:“不如抢一把就走,同时在行都中做些安排,让能和俺们合作的人上台。
至于明日的酒宴,不必担心。咱们的这个朝廷早就朽了,朝里朝外都是一帮沽名钓誉之徒,做事情哪有那么爽利?不经过御史台、大理寺,官家再猫哭耗子作弄一番,俺这个功臣是到不了风波亭的!如果要防万一,可以让道士带人随吾进城,300人就留在余杭门,若北内有变,立即夺门,然后举火为号,临漕这里提前举事!杀一个鱼死网破!”
……
同样是这个夜晚,忙着谋划大事之人,可真是多了去了。
刘孝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潜入了临安城内的礼宾院内,这会儿正和郝经、窦默二位大儒在灯下密议。
“……明天殿下一离开北内德寿宫就会有人行刺,是明教的徒众,用整整一马车的天雷!”
“恁般的厉害?那殿下会不会有危险?”真金王子的老师窦默吸了口凉气。
郝经笑道:“怎么会有危险?那帮明教逆贼又不认得殿下,咱们坐马车去北内,出来的时候也是马车……至于里面有没有人,谁能知道?”
窦默松了口气:“那炸完以后,陈德兴会被捉起来?”
“他脱不了干系的!”刘孝元道,“南蛮官家早就想拿他了,就差一个借口,若是闹出刺杀使臣的大案,他还能有好下场?”
窦默道:“可是他还有20000兵呢!”
刘孝元冷笑:“在临安城只有3000,而且还都在城外,到时候事情一出,他还能走得了?”
“可是殿下要是无恙,南蛮会不会起疑心?”窦默还是有些不放心。
郝经摇摇头:“起甚疑心?殿下何等尊贵,又身处外国都城,有几个替身,行事小心才是正理。这个……只要说得过去就行了!现在的关键,就是要给南蛮官家一个借口,其他的事情,不必多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