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整冷冷道:“就怕鞑子在成都缓过劲来之后不走,川中之局何时才能安定?”
刘整的话也只说了一半,蒙古人要是死守在成都,靠川中诸军的力量是赶不走他们的,只能等吕文德到来!到时候四川宣抚制置使还不是他吕文德的了?
“可是战于成都你刘仲武可有把握?”王坚其实也不想让吕文德到四川来当宣抚制置使。吕文德不来,无论谁来四川,都要倚重自己和刘整,一路安抚是稳稳的!
“如何没有把握?”刘整一扬眉毛,“重庆、合州、播州、泸州、嘉定之兵合计不下15万,可战之士总有半数,还有霹雳水军万余俱是精锐。如何打不垮蒙古四五万疲惫之师?”
他重重一抱拳:“宣抚,请下将令吧!俺刘整愿为三军前驱!”
杨文也垂首抱拳:“请宣抚下令,末将当尽心竭力,继之以死!”
蒲择之又看看王坚,老头子思虑半晌,最后看了眼江万里,“宣抚,老夫观御前霹雳水军颇为精锐,若是能得用,倒是可以战于成都的。”
蒲择之转向江万里,“就有劳江学士(江万里有个端明殿学士的官衔)带些犒赏的钱物走一趟广阳岛吧。”
……
“太尉……”
说话的伤兵已经是一副感激涕零状。在广阳城寨里面,最好的房子并不是陈德兴住的,而是伤兵营的所在。这里原来是广阳寨知寨杨正南的住处,谈不上豪华,但是却宽敞干净。现在更是被仔细打扫了一遍,摆开了数百个床铺,使用的席子、毯子,都是用热水清洗后曝晒过的。除了有随军的医官负责医治之外,陈德兴还让刘和尚专门负责这个伤病营,又从假子军中抽调了些少年给刘和尚指挥,又担心这些少年粗手笨脚的不会照顾人,还把以侍妾名义随军的杨婆儿派去当了“护士长”。
在他们的悉心照料之下,军中的伤员恢复的都很不错。其实冷兵器时代的战伤并不难医治,关键就是一个细心认真。各种用具都要认真消毒,伤兵的创口要仔细清理,再用烧红的烙铁封闭创口,最后悉心照料,就能最大限度地挽救战士的生命——以上这些,都写进了伤兵营的操典,凡是在伤兵营服务的医官军卒,都必须严格执行。
而陈德兴本人,也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经常关心伤兵营的情况,以防下面的人马虎从事。这样的做派,自然让躺在病床上的伤病们感激不已,心中更多了几分效忠追随的心思——当然,对于没有受伤的士兵,这同样是一种表示:陈大都统制不会抛弃任何一人!
一支部队的凝聚力并不能全靠洗脑,还需要让所有人感觉到这支队伍的长官是真正将他们当成自己人的!
陈德兴将挣扎着要起来的士兵按了下来,仔细的检查了他的伤口,回头向跟着的刘和尚还有霹雳水军的首席医官,也就是郭芙儿的师弟(郭芙儿父亲的徒弟)叶天隆一句句的交代:“这军中的医官还是有点少,不如就在吾的假子中选些伶俐的传授医术……也不用教什么把脉抓药,就教些外科的本事,清创、包扎、止血,对了,还要传授防疫的本事。”
“是,拱卫!”刘和尚和叶郎中都叉手领命。刘和尚自然是听话尽心的,而这叶郎中同样认真负责,要不然郭芙儿也不会把他推荐给儿子。
陈德兴点点头,放下严肃的表情,又拍拍那个伤兵,温和地道:“好好将养,最多两三个月,你就能回队伍上继续杀鞑子了!好好干,一个官身还不是早晚之事?将来跟着我打回北方,衣锦还乡!”
这位北地男儿差点儿哭了起来,心中顿时都是效死的心思:“都统,属下一定好好养伤,伤好了再跟着太尉去杀鞑子……”
陈德兴一笑,正准备去探望下一个伤员,病房的门一下就推开了,几个人目光转过去,就看见陈德兴的卫队长兼假子军部将朱四九大部走了进来,一个叉手军礼:“禀都统,重庆府来了个江学士,还带着许多财物,在都统司节堂等候太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