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要给我的恐怕不是枢密副使,而是驸马都尉。”陈德兴压低了声音道。
“驸马……升国公主!?”
陈德兴点点头,苦笑道:“倒是一件美事儿,不是吗?”
这件事情,在霹雳水军中,张世杰是第一个知道的。倒不是因为陈德兴最信任张世杰,而是张世杰已经是个阅历丰富的中年人,可以帮着参谋一下——陈德兴身边不缺武夫,似乎也不缺“技术男”,但是并没有一个可以充任狗头军师的部下。因为他这个集团中的大部分人都太年轻,更没有多少官场阅历。
当然,在给张世杰交了底之后,他还会一个一个的找自己的把兄弟和重要干部谈话交底。两世为人的经验告诉陈德兴,有些事情要隐瞒,有些事情要交底,要让核心干部有个心理准备,知道出路在哪里。
“拱卫看不上……公主?”
“看得上,”陈德兴笑了笑,“升国公主我已经见过了!不过北地,我也还是要去的,霹雳水军更不会交出去!”
“这……不合祖制吧?”张世杰瞅着陈德兴,“拱卫,你该不会要……”
他的话没有说下去,陈德兴起却知道他想说什么。摆摆手道:“这天下须得有人挺身出来,要不然待蒙古新大汗选出来还得来攻打我们,到时候我能在驸马府里安坐?要那样,大宋天下谁来保卫?若是大宋没有了,官家怎么办?公主又该怎么办?这忠臣不是那样当的。”
原来这道理还可以这么讲的!张世杰频频点头,正佩服的时候,朱四九就给陈德兴送来了关于蒙古军队整然而退的情报。
“拱卫!”张世杰脸上顿时闪过兴奋的表情,“蒙哥已经死了!”
“死了?何以见得?”陈德兴不解地问。说实话,决机两阵之间他是很拿手的,但是揣摩对手特别是蒙古人的心思,他却是不大行的。毕竟他和蒙古人作战的次数并不多,没有什么经验。而张世杰则和蒙古人打了二三十年,早就吃透对手了。
“蒙哥若是不死,鞑子必不会如此严整。鞑子与我不同,习惯以骑兵遮蔽战场,充当耳目,将对手之一举一动尽皆掌控,因而战与不战,皆在其手,何须时时刻刻都严阵以待?这只能说明鞑子根本不欲战,就是要以严整之阵将俺们吓退。”
陈德兴哼了一声:“这鞑子不是要将俺们吓退,而是做给重庆诸将看的!”
接着陈德兴又不屑的冷笑一声:“鞑子那里还是有高人的,对俺们大宋诸军的脾气把握得很好啊!蒲制使和刘安抚早就被打怕了,鞑子肯自己退兵那真是求之不得,怎生肯去节外生枝去战鞑子的堂堂之军?”
张世杰谨慎地道:“鞑子主力尚在……”
陈德兴走动几步:“世杰兄,你觉得鞑子会往哪里去?”
“当然是沿长江南岸而走,先去涪州,再去泸州,然后沿岷江而上去成都。”张世杰思索着道,“西川虽然被鞑子屠过多次,但这会西川州县颇多投敌的,农事没有全废,应当可以拿出些粮食接济鞑子大军。”
“若是重庆、合州之兵能出些力气阻挡鞑子大军往成都府而去就好了……或许也可以北攻兴元(汉中)、利州(广元)!”陈德兴说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如果川中诸军能乘机收复兴元、利州,蒙古大军可就要北归投无路了。
张世杰摇着头道:“不可能,不可能……”
陈德兴道:“就是不可能也要试一试,世杰兄,明日破了涪州浮桥后就随我一起往重庆去,我们一起去见蒲制使和刘仲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