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门外唱名的好男儿自然少不了报效国家保扶大宋的机会。√∟頂點說,..但是那终究是少数中的少数。整个大宋在读圣贤书,想要考个进士出身的士子总在两三百万之众。这些可是整个民族的精英和骄子啊——这些精英骄子的人数只怕和蒙古健儿的总人数不相上下!
而能够走到临安参加会试的士子,更是精英中的精英,骄子中的骄子。但是一科进士所取的不过五六百人,黯落之人才是绝大多数——而这绝大多数,哪怕终其一生参加科举,也未见得有高中之日。满大宋科举正途出身的文官,存量不过一万多人,只占到士子数量两三百分之一!剩下的绝大多数,又在做些什么呢?
如今不过1世纪,公民国家、人民国家、民族国家什么的都是奢谈。全世界的国无论强弱,都是属于一部分精英的。不是王与士大夫共天下就是王与武士、与骑士或是其他什么士共天下。而这个国这个天下,如果可以共之的士都不能挺身而出去保卫,还能指望什么?
指望农夫还是指望市民?难道要真如顾炎武所言,要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吗?只是全天下数百万读孔孟之书的士子若是都尽到了责任,天下又怎么会有倾覆之危呢?等到天下有了倾覆之危,高高在上的士大夫都有不少投靠鞑虏为走卒的时候,才想到匹夫是不是有晚了?
而且对这些种地的,做买卖的匹夫来,谁当皇上又有什么要紧?无非就是换个人收税而已……
屋子里的士子们都沉默了,谁也没有吟诗作对的兴致,只是将复杂的眼神投向了陈德兴高大魁梧的躯干。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有人淡淡一笑,道:“陈拱卫,你难不成是要吾等读书人去持戈而斗吧?”
读书人就不能持戈而战了?陈德兴扭头望着话的那人,又是一个翩翩佳公子,三十许岁,温文尔雅,玉树临风,颌下还蓄着五绺须髯,随风轻动,潇洒飘逸,话的语气同样中正平和。
“在下太平周震炎,”这佳公子很有风度地冲着陈德兴一拱手,笑道,“请教陈拱卫,吾等读书之人,不习武艺兵法,上不了战场,若是不能高中,又当如何报国?”
一国精英,身处乱世已经一百多年,居然还不习武艺兵法……
底下的那些书生们都低声议论:“难不成要吾等书生弃了文章礼义,去学弓马刀枪吗?”
陈德兴却在心里冷笑,你们这些人年纪太大,筋骨都硬了,就是学武也是个庄稼把式,就和那个孔秀才差不多……学武这种事情,也是要从娃娃抓起的。
陈德兴轻轻苦笑,看着周震炎道:“周兄觉得除了上战场和做官,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报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