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是早上他们起来的时候到胡同隔壁的菜市场买的，她炒了青菜做了红烧鱼，都端上桌后关天赐都还没回来，她想他应该有什么事情吧，于是坐下来等待。

无聊地翻起今天工作时的那些文件，想到要亲自上场采访她就有无助感，她本来就不是主动的人，现在要亲自上马采访，虽然只是录音采访，可她也是紧张得不行，还有雅玲，她到底跑去了哪里？让方志徳快要发狂的地步。

烦躁的她干脆把文件都合上了，套上外套就下楼，站在胡同口等关天赐。

白色的日光灯下看不见她的影子，夜里的风无孔不入，她在原地做起了跳跃运动。

胡同三三两两的小店面都在收摊了。

“姑娘，姑娘……”一个苍老的声音唤着她，顾倾如好奇地转过头，才知道是裁缝店的阿婆。

“你在那里做什么呢？天气这么小心着凉了。”

阿婆戴着眼镜，手里的熨斗熟练的做工。

“我在这里等人，不会太冷，你还没收摊吗？”

她腼腆地回答到，对于这里的人她很少和他们来往，或许是曾经自卑的心里吧，有一个当妓女的母亲总会让她觉得周围的眼光是那么的不友善。

“没那么早，这种日子能多赚点就多赚点，你在等你们家那位吧。”

“呃……恩。”她有些不好意思，这样亲昵的话语她还没这么表达过。

“呵呵，小两口这样真好，那天闹便扭了吧，我看到你把那男孩子吐了一身了。”

顾倾如想了许久才明白阿婆说的是那天方志徳的事，她没想到阿婆会记得那件事。

“男人啊，一旦拥有了一个女人就再也容不得别的男人了，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霸道，也是他们爱一个女人的表现。”

顾倾如在裁缝店的门槛上坐了下来，她觉得阿婆说的每句话都是那样的真切。

“那女人爱一个男人是不是也应该那么霸道，所以现在有那么多的婚姻不合。”

“那是现在太多人追求男女平等了，他们都觉得感情之间也必定要平等，所以他们把很多在一起的幸福都磨灭在计较上面。”

阿婆将熨好的裤子折叠好放在一边，走到缝纫机上的时候顾倾如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张老照片，黑白的，像是阿婆年轻时候的照片。

“我们那个年代，有时候都是吃不上饭的，可日子磕磕碰碰地也这样过来了，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就是一个让字，计较太深就变成了误会误会太深就变成了仇。”

她盯着那张老照片，听着阿婆的唠叨，每一句都像是老人走过来的记忆。

关天赐的车灯在胡同口熄灭了，他下了车就看到坐在裁缝店门口的顾倾如，将车里的小熊放在身后悄悄地走了过去。

顾倾如还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你现在还小，不懂，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顾倾如刚听完阿婆的最后一句话后一只穿着蓝色毛衣的小熊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们亲爱的顾小姐，你是在等你最亲爱的老公吗？”

后面传来关天赐的声音，他一点也不像做这种事的人，声音听起来有些怪模怪样的，顾倾如忍不住发笑。

“是啊，亲爱的熊先生，你说他是不是在路上遇到哪个美女了，舍得让他的女朋友在这里苦等。”

“在他的眼睛里只有一个人，哪里还容得下别的女人呢？他是为了把我带到你身边来才这么晚的，你就原谅他吧。”

“呵呵呵，原来是这样啊，让我就委屈一下原谅他吧。”

顾倾如大发慈悲的模样让关天赐走到她面前。

“我还真谢谢你的委屈了。”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牵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