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不禁芫尔,“你这小子,好,我答应你,如果朴德猛当真这样死心眼儿,那下一次我让你打主力。”
“一言为定,云将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李富贵赶紧敲上一个钉脚,转身便跑出了云昭的大帐。
帐内两人,同声大笑起来,笑声之中,马一功问道:“将军,朴德猛会不会当真死心眼儿?”
“不会,此人必然会撤退。”云昭斩钉截铁地道。“就看他反应的快慢,如果快,则李富贵可能会碰到困难,如果稍慢,李富贵就能轻易建功了。参军,你马上去广昌,王圭又想去和我们磨牙了,你去与他慢慢玩吧,我去燕小乙那里看看,朴德猛覆灭,兴灵便是我掌中之物,唯一有变数便是姚长坤的那一万精锐,我得去那盯着!”
天刚微明的时候,原本热闹无比的河边顿时空无一人,只余下一地的狼藉,河中,筑了一半的坝体在河水不断地洗唰之下,不停地崩塌,崩垮的泥沙瞬息之间便被大水冲得无影无踪,下游的水位一点点开始上涨。
慈县外十数里,王强骑在马上,略显青涩的脸庞之上露出兴奋的神色,果如云将军所料,慈县现在一片凌乱,在他的六千大军面前,几已不设防。
“进攻!”嘴里吐出简单的两个字,六千大军分做数路,立时沿着事先制定的路线一路扑向慈县县城。
慈县县城内,在朴德猛派出军队的长矛大刀威胁之下,城里终于开始了艰难地撤退,但历经半夜,仍然进展缓慢,军队倒是速度快一些,几乎都已完成了任务,正拖运着军械等撤往王屋山。
看着蛇蜒的,慢慢地一点点挪动的长长的队伍,朴德猛心中充满了忧虑。
“将军将军!”一名校尉气喘吁吁地打马飞奔过来。
朴德猛看着飞奔而来的校尉,心里微微一沉,那是他派去监测水位下降程度的军官,以此来判断大致的进攻时间,现在看他神色很是不好,难道上游已经完全断流了么,回望城内城外,撤退的人群依旧是蜗牛一般的速度,道路之上挤满了人流,军队以及正在运送军械的队伍亦是难以前进,一步一挪,以这个速度,猴年马月才能撤退完毕。
“水位降了多少?”他沉声问道,尽量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从容不迫,那怕此时已经心急如焚,但在下属面前,他一点也不能表露出来,将是军中胆,如果自己慌了,这种情绪很快便会传染全军。
“将军!”那名校尉脸色有些苍白,“水位没有下降。”
“没有下降?”朴德猛心中一宽,还好,还好,这将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是。
“水位在上升,已经快要到达以前的水平了!”校尉的下一句话让朴德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他反问道。
校尉咽了一口唾沫,“水位没有下降,反而在上升,兴许是安庆边军放弃了这一次的行动,上游的水量正在增加,快要恢复到以前正常的水位了。”
朴德猛眼前一黑,高大的身影摇晃了几下,向前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在地,唬得身边的亲兵赶紧抢上去扶住。“将军小心!”
“将军怎么啦?”
“将军您太累了,水位没有下降了,您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朴德猛站直了身子,脸上毫无血色,“传令全军,马上飞马传令全军,迅速返回各处防线,架设大型军械,准备战斗。”
这个命令让身前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将军,眼下全军正在向王屋山撤退,第一哨已经先斯抵达了,所有的大型器械均以拆卸,而且现在道路堵塞,全军被分成了好几截,一时会会儿根本无法集中回来,更不用说立即返回防线了,将军,出了什么事?”
朴德猛挣脱了亲兵的搀扶,嘶哑着声子,声嘶立竭了吼道:“传令全军,返回防线,这是陷阱,陷阱,安庆兵要来了。”
众人骇然失色,在朴德猛的催促声中,一个个翻身上马,向着分散的各部军队飞奔而去。
大地在震颤,耳畔忽然响起声震云宵的呐喊之声,呐喊声掩住了延津河的水声,掩住了秋雨秋风,掩住了雷霆,安庆军的进攻在最要命的时候终于抵达,看着远处潮水出现在地平线上的安庆边军,朴德猛两腿一软,摔倒在地上,头深深地埋在泥水之中,“完了,完了!”他疯狂地嘶叫着。
士兵们惊骇万分地看着从远处迅速接近的敌军,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把架起泥水之中的朴德猛,将他扶上战马,猛鞭马股,向着王屋山狂奔而去,那里还有第一哨一个成建制的军队。(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