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像先前那般打法肯定是不行的了,这种打法,即便真将石堡拿下来,自己手下也会死个差不多了,当真要如拉卡锡所说,用自己的部落去换这个石堡了,部落勇士死光了,自己这个族长要那个首功有何用?回去之后坐看部族被其它人瓜分么?
在寒风之中枯坐了一整夜。看着石堡高高的城墙,两个棱形的城堡状建筑互为呼应,让其其格痛骂的是,不知是那个王八蛋将这座石堡设计成了这般模样,不像安庆城那边四方棱正。城墙虽高,但总还能攀爬。只需对付来自头顶的威胁,这个该死的石堡完全是一个不规则的多边形,有的地方凸出来。有的地方凹进去。无论你从那边爬,都会受到来自三个方向上的打击,完全没有躲闪的空间。
“该死的,该死的。”其其格一边抓着满头的小辫子,一边破口大骂,眼见天便亮了,拉卡锡限定的三天将正式拉开序幕,自己还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天公不作美,又飘起了雪风。这不谛是给自己添乱嘛!雪,雪花?其其格眼前一亮,对,就是雪花,这里除了树木,还有雪花,用树木建攻城塔极易为对手破坏,但如果是用雪呢?
其其格仰天大笑,有办法了。
天色刚亮,苏定方便出现在石堡城头。与安庆城的联系完全被切断,几条隐秘的通道都被摧毁,那个该死的拉卡锡发现了安庆城通往石堡的最为隐秘的一条地下通道,这条延绵十数里的地道,是当初人工挖掘,然后用巨木覆顶,再往上面铺上泥土,种上草皮,如今大雪纷飞,更是让这条通道更加隐蔽,但天晓得那个拉卡锡怎么会知道石堡有这样一条通道,可以从安庆城补充军械物资和人员,这个秘密也正是石堡以三百人守卫,却能屹立不倒的原因,因为不管这里战死多少,伤兵都可以拖回安庆城,援兵随即会源源不断地补充,但现在,这一条通道被截断,自己就只能凭借着刚刚补足的这三百士兵来硬抗对手的进攻了,该死的,苏定方狠狠地捶着光溜溜的城墙。昨天,拉卡锡捣毁了这条通道,连带着里面正在运送的一些军械和士兵也被埋在了通道里。好在安庆和石堡这边都是反应迅速,马上堵死了通道,否则,敌人顺着通道攻进来,后果不堪设想。看着对面蒙军密密麻麻的大帐,苏定方头皮有些发麻,还能撑到春天吗?还能撑到援兵到来么?要是潭州能有一支军队过来支援就好了。
苏定方知道自己在痴人说梦,蒙军主力营集潭州,潭州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那里还顾得安庆这样一座孤城?
想到这里,苏定方不禁异常痛恨起益州知州潘浩然,当初战事爆发,卢城守军一溃千里,岳铭将军见势不妙,立即派人向益州求援,希望益州能派出一支军队来安庆支援,但那个潘浩然却以没有朝廷命令不敢调动军队为由,断然拒绝,其实谁不知道益州镇军就是他潘浩然的私军呢,朝廷政令在那里早就是阴奉阳违,得不到有效的贯彻了,即便朝廷圣旨到了,恐怕他也要推三阻四。岳铭将军使人再三哀求,也只让其答应为安庆供应军械,补充粮草。如果安庆有个两三万驻军,蒙军怎么可能打下来?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也许,自己当真要随着岳将军为国尽忠了。
天色放亮,石堡之上响起军号声,平静了一夜的士兵们快速地涌上城头,一架架床弩从藏兵洞中推了出来,这个鬼天气,床弩晚上如果不包好,推回藏兵洞的话,弦太易被冻坏了。几天的激战,数十架床弩损失了四分之一,现在能堪用的只有二十余张了,虽然如此,但在石堡这个小小的城堡之上,营集了二十架床弩,密度已经相当高了,问题提,弩箭已经不多了,当床弩用完之后,该怎么办呢?
“石炮还有多少架?”苏定方转头问身边的一名至果校尉。
“苏校尉,石炮还有三十余台,但是石弹已经不多了!”这名正七品的至果校尉脑袋上缠着布条,血迹斑斑,这是昨天受的伤。
“城堡里只要是不危及主堡的石料都给我拆了,制成石弹。”苏定方吩咐道。
“苏校尉,石炮的石弹需要较长时间的打磨,那些石料都这么大块,怎么办?”至果校尉问道。
“这有什么好问的,抡起大锤,锤成大小与石弹差不多都成了,还打磨个屁,只要到时候能发出去就好。”苏定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他,回过头来,眼神顿时凝住,脸色颜色慢慢地变得惨白。
“糟了!”他喃喃地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