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远征在一旁看了一会,暗暗摇头,将太极拳练到了他们这种花架子境界,不能不说是这种国粹的悲哀了。
焦念波他们练了半个小时,他们的教练顾春庭这才姗姗来迟。
顾春庭拍了拍手,焦念波立即跑过来将音乐关了,然后众人都笑着围拢过来。
“……大家一定要记住:太极拳首重轻灵沉着,刚柔相济,即每一动作都要轻灵沉着,不浮不僵,外柔内刚,发劲要完整,富有弹性,不可使用拙力……今天,咱们就不学新动作了,复习前16式动作。先集体习练两遍,然后每人演练一遍,我挨个指导。好,就这样吧。”
顾春庭挥了挥手,示意焦念波再次放音乐,继续练习。
轻柔清丽的音乐,如广袤的天际上几朵白云悠然飘游,只是在彭远征看来,焦念波等人的太极拳势根本与音乐不相合拍,根本无法达到那种天人合一的和谐境界。
他双手环抱在胸,慢慢靠近了场边,嘴角淡然哂笑。如果不是为了趁机接近冯倩茹,他绝不会以这种方式来出这种风头。
这样一来,就有不少队员注意到了他的存在,而焦念波更是直接认出了彭远征。
顾春庭皱了皱眉,扫了彭远征一眼,向他挥挥手,示意他走远一些,不要干扰队员们的习练。可彭远征有意而来,怎么可能退去。
彭远征拍了拍手,随意笑道,“你们这样练是不成的,只有形而无神韵,根本就谈不上刚柔相济、形自意动,这样打一圈下来花里胡哨,除了能出一身臭汗之外,连强身健体的目的都达不到。”
彭远征这么一打岔,众人就练不下去了。顾春庭愤怒地将收录机的按键摁下,抬头望着彭远征斥道,“你谁啊?跑这里捣什么乱?”
冯倩茹显然是这一群队员的组织者,她皱了皱柳眉,走上前来扫了彭远征一眼,“你干嘛的?你是哪个系的?”
焦念波也凑过来皱眉道,“彭哥,你怎么在这?你不是都毕业回新安了吗?”
彭远征嘿嘿一笑,“我来京城办事,就回学校来看看。小波啊,你们这是要参加建校五十周年庆的表演吧,花架子倒是还不错,就是形似神不似,练不出什么道道来。”
“你懂什么?”顾春庭不屑一顾地摆了摆手,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彭远征就接过话茬淡淡道,“太极嘛,我倒是懂一点,虽然只是皮毛,但也胜过花架子。”
顾春庭大怒,几乎要拂袖而去。
顾春庭号称杨式太极拳的嫡系传人,是京城太极拳协会的副会长,亦是京城周边有名的太极拳大家,要不是冯倩茹出面延请,他根本就不愿意浪费时间来教几个大学生。
彭远征扫了恼怒的顾春庭一眼,一个箭步窜过去摁下了收录机的按键,然后平心静气、沉肩展臂,伴随着音乐的旋律开始打拳。他的动作极其飘逸舒展,观看起来非常优雅极富美感,而招式间圆润流畅,虚实莫测。到后来更是虎虎生风,招招有法,自然贯通,疾若暴风骤雨,而缓又如小溪潺潺。
焦念波等队员看得痴了,而冯倩茹更是眸光闪亮静静凝视着正在打拳的彭远征,嘴角扬起了一抹震惊的弧度。
音乐一停,彭远征拳散风收,好整以暇地站立当场,向顾春庭抱拳为礼道,“小子一时兴起,献丑了!”
顾春庭是识货之人,知道眼前这青年太极拳功底极深。但他作为京城太极拳的权威,号称名宿,怎么可能在彭远征一个突如其来的陌生小青年面前丢了份。因此就冷冷一笑道,“小伙子,你这才是花拳绣腿,糊弄人的花架子。”
彭远征暗暗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冯倩茹,见她站在当场盈盈而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索性就咬了咬牙,向顾春庭再次抱拳道,“还请老师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