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云拿过那封信打开来看,面上微微变了颜色。
“……老爷中了金蚕蛊,百日之内若不解蛊,必有性命之忧!阿薇偶的千山道长所著《奇事录》,上面记载着这样一段话:‘金蚕蛊,奇蛊也!金蚕入体,食人精气,百天之后,衰竭而亡。奇在解之道,道之有三。其一,需有中蛊者子女,子女须系一母所生;其二,须寻双生金蚕蛊一对;其三,双生金蚕蛊自寻子女二人,进其体内,十五日后化于体内血水之中,只需取子女血用于药引,配与补精养气之药服下,调理数月,中蛊者便可康健。至于其子女,互相服下另一人血引之药,即可无事。此蛊,无子女福缘之人不可解,无孝子女不可解,无运之人亦不可解。焉不奇哉’。金蚕蛊消磨人之精气,解蛊之事,宜早不宜迟……”
没想到,他这段时间苦苦寻找金蚕蛊解蛊之法,最后却是被阿薇这个小丫头寻到了。他立刻叫来亲信吩咐下去,让他们秘密探访金蚕蛊解蛊之法正确与否。
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赵凌云心中是又喜又忧。喜的是终于得到了解蛊之法,忧的是解蛊之法中所要求的内容。
一母同胞的儿女?他们这些兄弟姐妹中,只有太子和八公主、凌文和凌雪是一母同胞,可太子与八公主那里明显是靠不住的,倒是凌文和凌雪那里好办一些,加上他们的母妃贤妃娘娘是魏老大人的女儿,与他还算亲厚。
但问题是,十三公主凌雪先天不足,体弱多病,有时候稍稍吹了些风就会咳嗽,前些日子还得了一场厉害的风寒。养了两个月才稍有起色。这些年来,凌雪一直养在深宫里,就连她的亲哥哥阿文也只能偶尔见上一面。她身子这么弱,能不能担起用身子蓄养双生金蚕蛊的重担呢?
赵凌云心中直打鼓,一时间又愁上心头。
那日,从南阳城回到无忧山庄之后,天色渐晚宦妃天下最新章节。阿薇沐浴过后,叫所有的丫鬟都退下了。
晴娟出了阿薇的院子,直接朝着秦宥所住的院子而去,见了他。回禀道:“秦堂主,方才我伺候阿薇姑娘沐浴,并未见她身上藏着什么东西。就是连今日买回来的东西我也去查看过了,都是些精巧的小物件儿,不见有什么信件之类的。倒是今日阿薇姑娘去过一趟南阳镖局,开的是普通的寻人镖,找一个名叫‘廖青阳’的人。”
秦宥应了一声。便叫晴娟退下了。他看着桌上的一些情报,皱紧了眉头,难道她想出去逛街真的只是因为乏闷的原因吗?
在房中的阿薇警惕地听了听四周的动静,放下了帐幔,掀开锦被钻了进去,拉高被子蒙住了头。在被窝中。她心念一动,手里就出现了一颗夜明珠。借着夜明珠淡淡的光,她拿出璇玑馆老掌柜给她的几封信。
数了数。一共有三封信,一封是师兄写的,一封是师父的字迹,另外一封信的信壳上一片空白。她先拿起了师父和师兄的信来看,上面写的是他们的一些近况。言语不多,只是叮嘱阿薇近来好好呆在隐门中。千万不要去京城,还要尽量隐藏好自己的身份,不要说与朝廷有关。另外,他们不约而同的在信中提起,在哪里有一位朋友,哪里藏有一批钱财,若是他们出了什么事请,就让她在风声过后去寻老友照看,取出钱财,安度余生。
信的末尾,师兄写道:“所说之事不过以防万一,阿薇不必担忧,切记,不可入京!”
读完了信,阿薇长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到脸上冰冰凉凉的,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是满脸泪水。
师父师兄就算身处险境,还是为她担心忧虑,甚至为她的将来早已做好打算……
无力地躺在床上,过了半晌,她才缓过来一些。伸手拿过那最后一封信,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劲朗带意的字形。
“安好勿念。”
短短的四个字,没有称谓,没有署名,可阿薇还是能一眼认出来,这是齐慕寒的字迹。
她在夜明珠淡淡的光晕中盯着这四个字看了许久,直到眼睛酸涩,才吐出一口气,眨了眨眼睛。她将信纸折好,双手捧着按在心口。
真好,他说他好。
再多的话语,都抵不过这一个“好”字吧?那四个字像是有魔力一般,立刻安抚了她纷乱的神经,叫她整个人安静平和起来。
时间又过了三日,这一日正午,阿薇熬了绿豆汤,用水晶小碗盛了,端着朝院子走去。秋季的正午时分,虽不像夏季一样炎热,可还是略带着一丝暑气。院中有一棵大树,树下有一个石桌,这里就是最好的纳凉场所。
业儿此时正在石桌旁作画,画的是花鸟图。
“业儿,来喝一点绿豆汤吧。”阿薇笑着招呼他,“你呀,中午的时候应该要睡一觉,下午才有精神啊。”
业儿搁了画笔,笑眯眯地接过水晶小碗来,饮了一口,幸福地晃了晃小脑袋,“才不要呢,中午这么热,怎么可能睡得着!”说着,他抬起头来看阿薇,看了一眼,又看一眼,后面直接将小碗放下,凑到她的面前仔细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