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用这个给芒种做为定亲信物?”吕氏有点不太相信,又喜出望外。
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清楚,在对待心爱的东西上面,三根和多多很像,就是巴不得将东西藏起来不给人看,三根能将小木盒保存到现在,说明他对这个东西的在意,如今他舍得将这个东西送给花芒种,这东西虽不值钱,可也表明花芒种在他的心里占得分量,这门亲事要是真成了,三根的日子必会过好。
喜三根点头,脸上的笑还带有调皮,这个表情可是差不多有半年没见到过了,吕氏看得差点掉眼泪,将小木盒用布包好,由书悦陪着去了陈稳婆家,要陈稳婆这个媒人将信物转交给花芒种。
到了陈稳婆家,吕氏说明来意,书悦将包裹放在了陈稳婆指定的桌上,陈稳婆长叹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芒种不愿意?”吕氏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
陈稳婆摇头:“她没讲愿意还是不愿意。我去的时候,她家里有客人,听那客人的意思,也是给她做媒的,她答复人家要考虑一下。那人走后,我给她讲了你和三根的意思,她给了和那人一样的答复,说是要好好想一想。”
“那你有没有听到那个人是提的哪一家?”吕氏问道。
陈稳婆答道:“姓傅。”
吕氏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问道:“那你可知这傅姓人家是哪里人?”
“听那媒人的意思,应是常去你家的傅公子,那人讲,傅公子看中了芒种的心灵手巧且善解人意,要娶芒种为正妻。”
陈稳婆顿了顿,看向吕氏带来的小木盒道:“那媒人也送给芒种一样物件,说是一盒护手药膏,可消除芒种手上层层叠叠的伤疤,媒人还替傅公子传话,送这药膏并非是嫌弃芒种手上有伤疤,而是表明他对芒种的怜惜,若是芒种嫁给他,全此一生,他都会对芒种呵护备至。”
“那芒种怎样讲?”吕氏这会儿是真急了。
吕氏听沈茹梅讲过,傅泰及还在读书的时候,边读书边跟着他大哥学做生意,至今为止,他在生意场上已混迹十几年,练就了一张能将死人说活了的嘴,为人能屈能伸,为达目的甚至可不顾脸面,纵使喜三根自小鬼心眼多,可跟傅泰及比起来,要争花芒种,还是没有多少胜算,如今就看花芒种自己的态度和想法了。
陈稳婆道:“芒种没有接那媒人的物件,对那媒人的话也未予置评,只让那媒人先回去,说是今年冬季大雪节气后给她答复。”
“为何是大雪节气后?”吕氏不解。
“那媒人也是这样问,芒种没做解释,我倒是大致猜得出原因。芒种是我接生的,她娘生她的那天,就是大雪节气,大雪节气过后,芒种便满了二十岁,亲事可自己做主,不受长辈及兄长牵制。”
崔家的接生技艺都是婆媳相传,陈稳婆娘家姓陈,她嫁入崔家后,生完第一个孩子,她婆婆就开始教她接生,陈稳婆记性极好,如今已年过六十的她,周围村镇凡是她接生的孩子,生辰基本都记得。
吕氏点头道:“哦,是喽,我只记得芒种是冬天出生,却不记得她是哪一天了。”
喜家庄村子不大,谁家生孩子,谁家娶媳妇或嫁闺女,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村里人基本都晓得。
花芒种四兄妹的名字,只有她的大哥花清明,是清明节后生的,其他三个的名字,都是花芒种他爹按节气顺序随便给起的,实际出生时间和名字中的节气时间并不符。
“唉,芒种既然如此答复那媒人,必是已有了打算,不过还是麻烦你将这信物送给芒种,不管她接不接,也是三根的一份心意,这东西不值钱,却也是三根的心爱之物,可恨三根,就是不肯开口讲话。”吕氏再次拜托陈稳婆。
花芒种既然有了打算,吕氏倒是不急了,急也没用啊,只有等花芒种满了二十岁后,再看她如何决定。吕氏心中犯愁,喜三根不讲话,傅泰及有着一张油嘴,这可怎么争得过。
吕氏回到家,顺平说喜三根去地里看谷苗了,喜多多也跟了去,看自家再次间苗的谷子,和别家只间过一次的谷子比起来,到底怎样。
“这会儿太阳还是烈的时候,要看谷苗,哪里就急在这一时。”吕氏嘴里埋怨,心里却是明白,有了今日提亲之事,三根和多多心里都长了草,在家呆不住,才找借口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