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冉站在自己打出的洞前,俯身对着下方怒喝惊问的刺客冷冷说道,“英亲王慈悲,放你们一条生路,出口就在这里,想出来就自凭本事吧!”
“放你娘的屁!这洞这么高,屋里又没有可以攀援的家具,我们怎么出得来!”
“还有脚踏弓。”星冉淡淡地说道,“脚踏弓的脚踏有弹力,可以助你们一飞而起,再踏过横梁,自然就能出来了。”
“混账!脚踏弓全都弓头朝内,箭也无法取下,一碰就会乱箭齐发,我们还没飞上来就会被射死!”里间的人气得大骂,很快就有人反应了过来,哀嚎着大叫,“你们太歹毒了!放火之后,我们就必须得踩脚踏弓向上攀援,大家全踏脚踏弓,自然就会引得乱箭四发,就算最后能从屋顶冲出去,必然不是被射伤就是被烧伤!我们……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恭喜你,答对了!”星冉面无表情地说道,接着一个手势落下。
“啪……”几十个火折子迎风而燃,划过长空,落在浇满火油的墙底下。
呼地一声,十多个火头,一瞬间猛烈燃烧而起。
惨叫声也跟着传来,那样痛苦而又扭曲变形的声音,还夹杂着脚踏弓射箭直入人体的噗噗之声,人与人相撞时的闷响,一次又一次从高冲落下的声音,火势燃烧房屋的噼啪之声,所有的声音全都闷在一起,就像是一锅以血肉熬煮的浓粥,带着血腥无比的气势,让人听了心寒无比……
无人可以想像,原来声音也可以发出这么恐怖的节奏。
这声音太过可怕,绕是身经百战,冷漠无比的慕寒的护卫也有些经受不住,在忍耐的最高点,突然一切声音全消失了,不过……消失比发声还要可怕。
接着“啪”地一声裂响,屋上的洞终于冲出来一人,浑身箭矢,鲜血直流,冲到半空中,嘴里还兀自叫叫喊着,“啊啊啊!我终于出来了!”
这人完全疯了……
他就在之前领头的那个,星冉也不出手,只是冷冷看着跌撞着落下来,一身的鲜血洒了一路。
砰地一个踉跄,那人就栽在了岚宛清面前,将她突然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了面前不停扭动着,向她拼命伸出手的血人……
“我……我……”之前还趾高气昂想要处决别人生死的龙齐属下,如今已经垂死临头。
慕寒拥她在怀,眼里平静无比,只要那人敢对岚宛清有丝毫不利,他完全可以让他死得比现在凄惨百倍。
岚宛清目光从面前的人身上掠过,抿唇抬头,拿起身边的刀。
“嗤……”一声脆响,她一刀利落无比地刺入那人咽喉。
那人头一爷,眼神从狂乱之中渐入黯淡,临死前嘴唇轻轻蠕动,似乎是蹦出了“多谢”二字。
这样的痛苦,惟死可以解脱。
岚宛清冷漠无比,将刀一扔。
“谁最该死?!”她冷眼看着龙齐军大营的方向。
“龙傲天!”
“该死!”从许公公嘴里套出话的蓝世景,勒马落后几步,低声骂了一句。
他与许公公的声音很低,天纪齐也没有听清楚内容,小家伙皱着脸转着珠子,脑海里也在思索着鬼主意。
他憎恶这些人,从来没有停止过。
蓝世景扫了一圈许公公的人马,一共十八人,许公公和另一个穿青黑衣服之人属于领头人,其他十六人则是属从。
如果这里只有西厂和他自己的人,想要剿杀这十八人也不难,但是关耀宗的兵可不会配合他,他也不可以将自己的弟兄拉下水,西厂说什么也是朝廷命官,杀了可是死罪。
他努力在想着办法,这段时间他在龙之营学习,又从军历练,期间没少花功夫研究西厂这样的神秘组织,贪婪、阴毒、狠辣、狡诈……这些几乎是这个组织所有成员的共性。
贪婪……
蓝世景眉头一动,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主意。
“公公……”他又一次凑到许公公身边,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公公如今要赶路,在下自然得好生带路,不过这样一来……在下可真是失了一个发大财的机会呢……”
“发财”两个字果然让许公公眼前一亮,他猛地一扭头,语带激动地问道,“怎么回事?”
“之前我发现了此次西番潜入齐霄的密道。”蓝世景手一指,“刚好碰到一队西番兵运送补给,同时有队围攻越漠的西番兵,奉完颜浩真之命,将在越漠搜刮的财物运回西番……”
“竟有此等事?”许公公暗问一声,眼里发着亮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