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了一会话,杜娟便觉疲倦,又想睡觉了。
邵元节道:“我们到这里来了有七天了,我发现你变得越来越贪睡了,白天睡多了,晚上反而又睡不着了,瞌睡是越睡越多,睡多了人周身就会软弱无力,这样不好,不如我陪你出去四处走走看看。”
杜娟打个呵欠,说道:“镇日呆在这客店中没有事情可做,我现在这样子又不适合闲逛,不睡觉干什么。”
邵元节道:“你要觉得无聊,不如我们坐在床上一起练功啊。”
杜娟目光一转,欣然道:“好啊!”
杜娟笑吟吟盘坐在床上,二人合目打坐了半个时辰,杜娟便觉没有了精神,说道:“我真的困了,你自已练吧,我先睡了。”
邵元节见杜娟睡下了,便说道:“你先起来闩好门,我上山练功去了。”
杜娟却拉住他的手撒娇道:“我要你就坐在这儿陪我说话,听你说着话就睡着了。”
邵元节这几天在杜娟睡眠之时,自已一个人到山坡上练习隋燕传授的武功,但今天他却另有心事:他想用他的天眼看看苗刀的幻像——他已经许久没有用天眼看事物了,只因今天陡闻杜娟的爸爸的确实消息,他不由心潮起伏,所以又动了这念头。
虽然他对杜娟的感情其实已超过对家人的感情,但如果杜娟的爸爸真的与自已的母亲有什么血仇的话,为人之子又岂能良心自安?
以前他可以当杜娟的爸爸不存在了,上一代的恩仇可算是一笔勾销了。然而此刻纵欲自欺,亦复不能!
“这家就是杜化的家啊。”中年妇女的话无情地惊醒了他的自我麻醉的心理。
邵元节心神不宁,盘坐在床上一时无话可说,杜娟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温柔说道:“我可能是怀孕了……”
邵元节一惊,说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杜娟娇羞道:“我有半个月身上没来了……”
邵元节惊诧道:“你怎么不早说啊?”
杜娟笑眯眯道:“我也是这两天才发现的,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邵元节想了一下说道:“不如下午我陪你去诊舍让时珍兄给你把把脉看一下……”
杜娟从来没有怀孕生育,母亲在她九岁时就逝世了,所以她对这种事情也不是很懂,于是轻轻嗯了一声,脸上泛红,口角挂着一丝甜蜜蜜的笑意。
杜娟睡着后,邵元节心中百感交激,自已才十七岁,来年就要当父亲了,其时男子成亲多在十七岁至二十岁,女子多在十六岁后,但十八岁就当父亲在当时也属于较早的了。
有了子女,他与杜娟就算是真正一家人了,然而他心中还有悬疑未决,假设杜娟的爸爸与自已母亲有血仇的话,他又怎能认贼作父?
不仅不能认贼作父,甚至于他与杜娟都不能生活在一起了……但现在杜娟肚子里却可能有了他的骨肉,这岂不叫人啼笑皆非!
邵元节心情复杂地瞅着桌上的那口苗刀,不由想起当初为了这苗刀而冒险接近斗蛊刹羽而归的杜娟,当时他做梦也没有料到会与杜娟结成这段奇缘……虽然这可能已铸成大错,但邵元节没有一丝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