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奇怪了,罗萍从来没有关机的习惯,今天怎么会关机呢?难道她手机没电了?不会的,没电的几率非常小,她细心严谨,只要手机的电量低于50%,她就会充电,而且,她的挎包里随时放有备用电池。
方俊猜她可能正在关机换电池,或者她喝醉了忘记换电池,不,这也不可能,她极其理性,虽然会喝酒,但都适可为止,从来没听说她喝醉过。方俊摁下手机的重拨键,回答他的还是关机的提示音,方俊有些急,不断地重拨着,但依然无法打通。
他从通讯录找出陈芳的电话,陈芳是罗萍的闺蜜,她应该知道罗萍在哪里,陈芳的电话通了,但响了好久没人接听,方俊想:可能她们在K歌,女人的手机都放在挎包里,不像男人那样喜欢放在身上,真是麻烦。
正当方俊想重拨陈芳的手机时,陈芳的电话打过来了:“对不起,方俊,刚刚我在洗澡,没办法接你电话。”
“你知道罗萍在哪里吗?”
“哦,罗萍没在家吗?”
“没在,打她电话关机。”
“是这样的,晚边时我和我老公,还有肖小芬和叶丽一起去东海渔村吃饭,晚饭结束后,我们约罗萍去唱歌,她不去,说要回家写计划书,于是,我们四人就先走了,我们走时,看见罗萍的车在预热,也许我们开得太快了,罗萍没跟上我们,我没留意她是否跟在我们后面,我以为她早就回家了。”
“你们有没喝酒?”方俊担心罗萍酒驾出车祸。
“五个人一共喝两瓶红酒,我老公就喝了一瓶,剩下一瓶我们四个女人分,每人才喝一杯,绝对没问题。”
如果这样的话,他倒不担心罗萍醉驾出事故,凭罗萍的酒量最少可以喝一瓶半红酒,但是,罗萍会到哪去呢?
“要不,我叫上我老公,和你一起去东海渔村看看?”
“好,我们在中山北路十字路口会合,谁先到等谁,我现在就出发。”
“好的,我马上动身。”
方俊下楼,打开电动车库门,把奥迪Q7倒出来,向中山北路驶去,他把车加速到180码,他心里急,已经不去想超速罚款的事,街道边辉煌的灯火迅速后退,他紧握方向盘的手微微出汗,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幽灵般悄然爬上他的心头,他甩甩头,想把这幽灵赶走,但就是赶不走。
他到中山北路之后,陈芳没到,等了五分钟后,她还没到,方俊想自己先走,但他没去过东海渔村,如果先走,这么迟无法向人打听,反而欲速则不达,他只好按捺住焦急的心情,又过了五分钟,陈芳和她的老公到了,方俊叫她前面带路。
来到了东海渔村停车场,一下车,陈芳就看见罗萍那辆白色的奔驰还停在那里,她没等方俊下车,就走上前去,看见罗萍的车窗半开着,罗萍露出半个头,坐在主驶位上。
“罗萍——”陈芳叫一声,罗萍没有回答她,陈芳觉得蹊跷,又叫了两声,还没有回答,陈芳的心一下被提到嗓门口。
这时,方俊已经下车,他急匆匆地关上车门之后,向罗萍车的方向跑过来,跑到车门前,打开手电筒,看见罗萍闭着眼睛,靠在坐位上,他以为她睡着了,他大叫一声,但罗萍没有任何反应,他伸手一摸,手触电般收回来,因为罗萍的脸没有一丝温度,他赶紧拉开车门,把罗萍抱起来,失声痛哭着:“萍,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陈芳和他老公大惊失色,紧紧握着罗萍的手,不停地摇晃,但是,所有努力都徒劳无功。陈芳的老公清醒过来,立即报警:“110吗?我们这里发生了命案,请你们马上派人前来调查……”
“请问您在什么方位?具体地址?”
“滨海大道南旁边的东海渔村停车场。”
“请您耐心等待,我们马上派人前去。”
蓉城滨海区刑警支队值班室接到110指挥中心的电话后,立即打电话给刑警队长江一山,江一山接到电话后,叫助手罗明和宫庆云以及法医郭大智,马上驱车前往东海渔村。
十分钟之后,江一山一行赶到了东海渔村停车场,看见方俊还把罗萍紧紧抱在怀里,江一山向方俊自我介绍之后,叫方俊把罗萍的尸体放回原处,江一山知道死者是方俊的妻子罗萍后,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因为方伟雄是市优秀企业家;罗萍的父亲是市政协委员,是市第三大制药公司总经理……
停车场已经挤满了观众,大多是酒家里的员工和老板,现场已被严重破坏,想从中提取有价值的脚印很难。
他们拉好警戒带之后,打开勘查灯,开始勘查现场,江一山问郭大智:“死者的死因是什么?”
“死者的尸斑和尸僵已经形成,尸斑呈鲜红色,分布于颈、项、背部,指压不褪色,尸僵存在于全身各大关节;颜面青紫、眼结膜充血水肿、角膜混浊、眼球外突,口鼻有血性泡沫流出,唇舌呈黄绿色,双手甲床紫绀,综合各种现象,可判断出死者死于氧化物中毒,死亡时间大约四五个小时之前,具体死因和时间要等尸检后才能确定。”
“你认为死者是自杀还是他杀?”
“应该是他杀。”
“为什么?”
“想自杀的人不必费事去买氧化物,只需在高楼上纵身一跳,就一了百了……从死者面部的毒性反应测试中测出许多点状氧化物,凶手应该是用喷雾器向死者鼻孔喷射氧化物而致其死亡,这种氧化物能在3秒钟内致死者死亡,素有闪电死亡之称,我们遇到高智商的对手了。”
江一山点点头,神色凝重起来,他很清楚郭大智最后一句话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