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白照例来向师父请安,却被告知师父方才急匆匆去了凌云峰,留下话来要他今日自行修习。
“到底所谓何事?莫非是为那采花贼和黑衣人之事?”周少白想了想,决定还是抛开这些杂念,潜心修习为重。
澄玉道人收了长剑,稳稳落在凌云峰天门处,早有守门道童认出他来,连忙施礼请安,澄玉问道:“掌门师叔可曾起身?”
“回师叔,掌门人早已起身,正在厢房等着。”
澄玉赶紧动身,往掌门居所走去,路过大殿之前,见凌云峰弟子们围在一起,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他不由得摇头微笑,心道:一定又是那个小子在显摆本领了。
来到掌门人厢房外,道童请他入内。
澄玉入得室内,看见掌门人在太师椅上正襟危坐,正在闭目养神,他上前作揖道:“掌门师叔,弟子澄玉在此。”
灵虚睁开眼睛,指着身边的椅子说道:“既然来了,便坐下说话。”
澄玉依言入座,灵虚对着一旁的道童说道:“斟茶。”
道童上前来斟茶,灵虚笑着对澄玉说道:“这是澄观他们在九阳峰北面采的雪清茶,你来品尝一下。”
澄玉连连摆手:“这等珍贵之物,弟子受不起。”
原来九阳峰终年积雪,唯有北面却有个温泉,全赖这温泉滋养,泉眼周围才能长出这雪清。即便如此,严寒使得这雪清茶三十年才能采摘一次,极是珍稀。曾有道士试图在别处栽培雪清茶,但是没有了严寒冰水的滋润,种出来的雪清反而失去了特有的清凉,所以后来就此作罢。
“你且喝吧,这雪清茶祛暑极妙,这暑热之时,正宜饮用。”
澄玉只得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果真一股凉气瞬间润透五脏六腑,一解方才急忙赶路的暑热,澄玉不由赞道:“真是好茶!”
“待会你回去时,捎上一些。”灵虚笑道,忽然收起笑容,正色问道,“交付你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澄玉赶紧放下茶碗,神色凛然道:“回掌门师叔,那采花贼的身份已然确定,果然如你所料,正是那人。”
灵虚点点头:“已经有了一条线索,那黑衣人的身份呢,追查可有什么进展?”
澄玉低头道:“回掌门师叔,黑衣人的身份嘛,因为他蒙着面,所以那晚少白和秦姑娘都没法看见他的面容,所以暂时没有进展。不过从采花贼的尸身上,倒是找到一个意外的线索。”
“哦,速速说来。”
“是,那采花贼死于蛇血草之毒,此毒虽然歹毒,但若想要从蛇血草中提取,却殊为不易。当世之下,能够成功制取蛇血草之毒的,经弟子仔细查证,只有三人。”澄玉急忙回答。
“是哪三人?”灵虚眼睛一亮。
“回掌门师叔,分别是五毒禅师渡慈和尚,仙丹妙手常百草,还有苗疆冰谷俏毒姑。”澄玉将三人一一数来,“只要查清这三人最近与我溪云门何人有来往,那么那黑衣人多半就藏不住了。只是……”
“只是如何?”灵虚见他面露难色,追问道。
“据弟子打探,这三人十多年间在江湖游走不定,其中二人,至少有五年没有人有他们的消息了。所以寻访起来,必定要花上许多工夫,而弟子身为玉屏峰主持,还要操劳玉屏峰大小事务,实在是分身乏术啊。”澄玉摇头叹息,他所言不虚,一脉事务,不论大小,主持几乎都要过问,确实没有工夫下山寻访这几个江湖异士。
灵虚却抚掌而笑:“我当是什么难事,却原来是分身乏术。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要寻访这三人,的确得花些工夫,何况以你主持之尊,下山去找这些人,确实不妥。”
他沉吟一下:“澄玉,你看这样如何?”
于是如此这般说了一番,澄玉听了面露喜色,笑道:“妙极,全凭掌门师叔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