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把手机揣进我的兜里,拉着我的手,朝着凳子走去。
我冷冷的抽回手臂,面无表情,不过,心里却是在琢磨,如果这会真的是韩惊天的表弟在这,他应该怎么做呢?
很快,我有了答案,同时,也笑靥如花。
“呵呵,方哥说笑了,我就是干这个的,哪能不理解。”
“好,理解就好,坐。”方姓大汉很热情。
我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农民伯伯身前,拍了他肩膀一下,“大哥,麻烦你先转过去一下。”
“啥意思?”农民伯伯有些疑惑。
“你就转过去吧。一会就好。”我笑着说道,而后,又指着另外几个人说道,“哥几个,你们也都转过去,我给方哥看点东西。”
屋里的人闻言,都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可能是先前对我的态度有些愧疚,因此,还算比较听话。
“弟,有啥好东西给哥看的。”老方舔着脸,往我跟前凑了凑。
而我,则是抬起了右手臂,对着他的脸,直接抡了一个大嘴巴子。
啪!
声音清脆,响声震天。
老方被我的大嘴巴打的有些发懵,他捂着脸退了两步,拿着猎枪的手,微微颤抖。
转过身去的几个人,一听声音不对,立马回身,至少有两个人,伸手摸向了腰间。
“都别动。”
老方出声,压制住众人的躁动,“几个意思,老弟?”
我看了看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薅住他的脖领子,把自己的鼻尖对上他的鼻尖,“没意思,就是心情不好,想给方哥你来这么一下。我这里还有一句话,一并送给方哥,抓几个人头抹脖子摘点器官啥的,这点事是个人都能干,但是他么的在黑吉辽三省,敢把这些东西收走,就我老韩家独一份。你想要卖货,首先要找准自己的位置,懂么。”
“懂,老弟,我懂了。这会心情好点了没,要不然,这边脸你也来一下。”老方没动怒,而是,举着枪管,指了指另一旁的脸蛋子。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你跟他和和气气的,他就以为你好欺负,蹬鼻子上脸;但是,你回头一个大嘴巴子,他立马消停,没准还得给你竖起一个大拇指,称赞一句,兄弟真性情。
这就是社会,病态的社会,谁也无法改变。
我一个大嘴巴子扇出去,心里也是没底,直到,听见老方的话,我的心才彻底踏实下来。
好了,过关了,接下来,应该是没有危险了。
“方哥,你说我这一下,是欺负你么。”我松开手,给他整了整衣襟。
“没有,这事儿是老哥不对在先。”老方看着我,真诚的说道。
“方哥,你知道不,你们这样整,我真的挺害怕,那坟地,多瘆得慌,还有你这枪口,多危险,走火了咋整,我这人啊,胆子小,我四哥就经常说,说我这胆子,干不了啥大事。”我越过老方的身体,走到了桌子边,拿起他喝剩下的半瓶易拉罐,咕咚咕咚往自己喉咙里倒,啤酒沫子顺着我的嘴角,呲呲往下淌。
“老弟,就你这胆量,以后国内这买卖,你老韩家肯定独占鳌头。”老方对着我伸出了大拇指。
“方哥,过奖了。”
“老弟,好胆量,酒量也不错。”老方上前,搂住我的腰,勾肩搭背。
我第一次当卧底,就这样迷迷惑惑的过来,接下来,就是谈正事,捋一捋人头,初步划定交易地点。
闲聊中,我发现这个团伙人挺多,男女都有,而且分工明确。这个老方,原名方有成,是团伙的头目,主要负责联系买家,等有人要进货,他就会让一些妇女去火站,汽车站人流大的地方,假装招工;亦或者通过网络手段冒充妙龄少女,招来荷尔蒙旺盛的男性;实在不行,也会将目标地点定在农村,强行抓捕一些留守的老弱妇孺。
总之吧,为了人头,他们是啥事都能干得出来。
而等到人头凑齐之后,团伙中还专门有处理人头的好手,将能用到的器官全部摘除。
不过,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这个团伙里的人,他们不只是摘除人头的器官,连自己身体上的器官也不放过,大部分的团伙成员肾脏都被摘除过。
老方的解释就是,“干这行买卖,不知道啥时候就两眼一闭归西了,留着腰子有啥用,还不如卖点钱花花。”
我听了以后,看了看这间残破的房屋,又看了看他们身上的地摊货服饰,有些惊诧,“哥,你们赚钱,目的是为了啥?”
“干啥都行啊。回老家包点地,养点奶牛啥的都可以,实在不行,养猪也不错,同样可以发家致富。”不等到老方说话,旁边一个喝得五迷三道的汉子,抢先回答。
我一阵无语,有一种想要找块豆腐撞死的冲动。
冒着法律的风险,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最终的目的还是想要过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这就是他们的追求?
是他们的追求简单,还是真正有钱的人生活太肮脏?
我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