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喊,整个大宅院的屋子几乎都在一瞬间亮起了灯火,而我和师父则直接进了陶府的客厅之中,很快,陆陆续续的一干人冲了进来,这些面孔都十分的青涩,或许都是陶上谦的弟子吧。不多时,那位燕老头儿便随着陶上谦快步来到客厅。陶上谦一进门,顿时欣喜地向师父抱拳道:“杨先生,你可算是来了,呵呵!”
但师父却是愁眉不展,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位昔日的知己好友提及陶玄衣之死。
当陶上谦看到我背上背着的陶玄衣时,笑容顿时收敛,他神色阴晴不定地看着陶玄衣的躯壳,很快又颤声笑道:“二狗你快把这个孽畜放在椅子上吧,他伤成这样是他活该,你看看你进来了还背着干什么啊?呵呵!”
“陶先生。”师父抱拳一礼,随即轻叹着说道:“恐怕陶少爷不适合坐椅子了,还是找一块木板吧。”
“啊?”
整个陶府的人瞬间炸开了锅,这话还了得,坐椅子是人,躺木板那是尸,这一点,谁人不知。师父的话刚一出口,陶上谦的笑容顿时僵硬了,他浑身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而一旁的燕老头儿急忙将陶上谦搀扶着来到椅子跟前,还未坐下,陶上谦突然指着我背上的陶玄衣,怒声道:“怎么会……怎么会死了呢?!”
话刚说完,陶上谦的两行老泪便是流了下来,而一旁同样伤心的燕老头儿,还是极有眼色的摆了摆手,示意一旁的门人去拿木板来。不多时,有人拿来了一大块木板,我顺势将陶玄衣平躺在上面。此刻,我方才松了口气,但我知道,这件事对于我来说,才是刚刚开始而已!
陶上谦抹了一把老泪,突然向师父问道:“杨先生,你是在什么地方遇到小儿尸体的?他究竟是因何而死?又是何人对他下如此毒手啊……”
没想到陶上谦以为他儿子是被别人杀害,而师父只是把尸体送了回来。我心中暗道,若是师父现在说不清楚,那陶上谦肯定怀疑不到我们头上,但我知道师父一向光明磊落,绝不会推卸责任的!
果然,师父抱拳道:“陶先生,杨某这次来,正是为了向你赔罪来了,你儿子陶玄衣。乃是小徒失手之过,事后才知道你儿子陶玄衣脑浆迸裂,已经回天乏术。唉,我们师徒今夜在金陵山上,见一人在使用玄门术法,灵魂出窍玷污良家女子,小徒顽劣,本想施以惩戒,没曾想把躯壳搬开之后,却是不慎让躯壳跌入山下,弄成了这般局面,都是杨某管教不严之过,还请陶先生恕罪。”
陶上谦随着师父的话语,脸色时晴时阴,但当他听到是我的过错时,我分明看到陶上谦的双眼如一把利刃,深深剜了我一下。使得我心脏狂跳,双腿发颤,这个陶上谦果然是个阴狠毒辣之人,区区一个眼神,几乎就能杀死一个人啊……
“灵魂出窍?!”陶上谦脸色一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躯壳,随即说道:“杨先生,灵魂出窍,就算守魂灯熄灭,只要十二个时辰内将魂魄找回来与躯壳合体,还是能救活的啊!”
师父迟疑了一下,一脸为难地说道:“唉,话虽如此,但陶玄衣的躯壳已经损坏,脑浆迸裂,就算找回魂魄,也是于事无补。”
陶上谦霍地站起身,在我目瞪口呆之下,指着陶玄衣的躯壳咬牙切齿地叫道:“逆子,逆子啊!好好的在家你安分,非要搞什么灵魂出窍啊你啊?!你简直是咎由自取!咎由自取!!”陶上谦的愤怒之音,几乎充斥在整个陶府的每一个角落,可以说是振聋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