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当即四下里寻找草药,而我则从包袱内扯下一块布交给师父,不多时,那个中年男人捧来了一大把的止血草,师父抓起止血草揉碎,并把汁液研磨出来,看了一眼那少年,说道:“有些痛,你忍一下吧。”
说着,师父将止血草按住少年受伤的位置,少年顿时疼得呲牙咧嘴,牙齿紧咬得血丝急流,但他果真是没有叫出声,仅仅闷哼了一下,看到这里,我不由得暗暗佩服这个小少年,他的意志力简直超乎了我的想象,若是我,恐怕早已昏死过去好几次了。难道这苗疆的少年,都是如此的坚强勇敢吗?
紧接着,师父将少年的伤口包扎起来,并说道:“这只是简单的处理,要马上把他抬回去再做第二次精细的处理,消毒是必须要做的,还有他伤口今夜必然会引发内热,真正的凶险还在后面!”
“好!我来背着他!”中年男人当即把手中的家伙什交给一旁的人,弯身把这个叫二娃的背在背上,起身就走,但刚走两步,不禁扭头向师父看了过来:“这次真是谢谢先生了,只是我们村子找不到治病的,如果你们不着急赶路,能不能……”
师父看了一眼天色,此刻已近黄昏,立刻点头说道:“我们正想找个地方借宿,就随你们回村子吧。”
经过一路上的交流,我才知道他们都是前面不远的石头村人,皆是姓石,据说是最初一个祖先来到石头村的地方住了下来,后来逐渐开枝散叶,说到底,这石头村的人,大多都是沾亲带故,但年代久远,也早已出了五伏,所谓五伏之外非至亲。尽管如此,他们仍然是好邻居,家长里短的,皆是相互帮衬,而他们这个石头村的人,也算是当地的熟苗,是外族人,属于姓石的一支。
背着二娃的中年男人,叫石老三,是村子里说话最管用的,类似于汉族村长的级别,谁家有个事儿,他都热心的召集人帮忙,而这些帮忙的村民,都是石老三召集的,为的,正是二娃家的一桩子事!
事出二娃家,所以年仅十五岁的二娃便执意要跟着石老三出门帮忙,没曾想还是年龄小,没有什么人生经验,出门就弄了一腿的伤回去。但具体因为什么事,这些人,包括石老三在内,都只字不提,只告诉我们一句话,到了石头村就知道了。现在说不清楚。
带着满心的疑惑,我和师父跟随石老三等人的脚步,来到了石头村,果然村如其名,这整个村落虽然零零碎碎的约莫五六十户,面积还不小,足占大半个山坡,但没有一家是用砖头盖房子,皆是用石头瓦块堆砌的房屋。
一片贫瘠简陋的景象。
进了村子,村民们也都迎了出来,嘘寒问暖地关切二娃受伤的情况,石老三一脸的阴沉,什么也没说,径直把二娃背到了一个破旧的院子里,进了正屋,又拐进了西间内屋,将二娃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躺着,如此,石老三才深深地吐出一口闷气,随口骂道:“今天真是晦气!”
说完,石老三转身走出房门,跑到院子里拿起水瓢灌了几大口凉水,并摆手让那些围在院墙外的村民们都各回各家,别瞎搀和!
村民们走后,我忽然听到东间内屋传出了细微的响动,刚要打开东间内屋的房门,顿时闻见自门缝中飘出来的一股子恶臭之极的味道,直把我熏得差点当场呕吐出来,我转身跑到外面张了张嘴,好在没吐,但心里却是惊惧之极地看了过去,心想那东间内屋究竟是什么情况?!
师父看到我的反应,不禁扭头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东间内屋,向门口的石老三询问道:“石老哥,这是……”
石老三看了一眼东间内屋,摇头叹息,随后说道:“杨先生,这东间内屋里住着二娃的哥哥石山,这次我们就是因为山子的事情才跑到那个险恶树林,不然二娃也不会受伤,他也都是为了他哥哥才去的,唉……”
师父皱了皱眉头,诧异地问道:“那石山又是什么问题,会让你们……可否让我进去看一看?”
石老三默默地走进屋,也没说什么,到了东间内屋便把房门打开了,紧接着一股子恶臭直冲而出,我急忙伸手捂住嘴鼻,倒是师父和石老三,俩人除了紧锁着眉头,却没有像我这么失态,师父快步走了进去,石老三也跟着,我实在是闻不了这股子恶臭,但心里又是好奇之极,跟猫抓了似的,不看看怎么回事实在是难受!
于是我缓步走到门口,但那恶臭的气味儿,直把我的眼睛都熏得直掉泪,要说什么恶山恶水的我也见识了一些,却从未遇到过这么诡异的事情。只见内屋之中,靠着窗户摆放着床铺,床铺上,一个人在被褥下面盖得严严实实,而那恶臭的气味儿,正是从那被褥下面透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