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爷,如果你还没有疯,就把我爷爷带回家,给他处理一下伤,如果我回不来,就说明你们没事了,我爷爷醒来后,请你……请你好好劝慰一下我爷爷,让他好好活着!”我咬着牙,强忍着不发出哭声,但我的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孩子,但凡有别的办法咱也不用你去……唉!什么也不说了,你刚才所说的,我一定帮你办到,放心吧。”赵六顺摸了一下我的头,哽咽着低头抱起昏迷不醒的爷爷,转身走了。
就在赵六顺刚走几步后,我无声的向爷爷跪下,然后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赵六顺或许听到了什么,缓缓停了下来,但他没有回头,顿了顿,径直走了。
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我微微放下心来,收拾了一下情绪,我转身面向茫茫大山,如果我注定躲不开这一劫,那……死就死吧!
刚刚爬上山坡,忽然狂风大作,阴冷的劲风,凶猛地吹打在我的身上,我仿佛意识到,就算我想去结阴亲,所要经历的过程,也不会那么好过,但尽管我意识到了这一点,前面的路仍然难行数倍,因为那风似乎专门为我一个人吹的,不多时,我便只好抱着一棵山桃树稳住身形。
一块块碎石,被狂风席卷而起,下雨般吹打过来,我吓得往山桃树后面躲,但还是有少许狠狠地击打在我的身上,疼,火辣辣的疼,仿佛要把我的皮肉一点点的划开,我心想这么下去,还未等我赶到阴崖,就已经没命了吧……
“啪啪!”
关键时刻,只听两道脆响传进我的耳朵内,我刚要回头,只觉得肩膀一沉,似乎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抓住,紧接着我的身子一轻,被无形的大力拽到了另一棵粗壮点的山桃树后面,这时我方才看清,来人竟然是杨远山,那个昏迷了无数天的中年男人,他,他此时奇迹般的苏醒了!
“二狗,我来助你前往阴崖!”杨远山似乎已经知道了一切,他伸手折断了一节桃枝,随便整理一下,顺手挡开那些纷乱的碎石,说起来也奇怪,他手中的桃树枝所到之处,那些碎石尽皆被击落,准确的说,那些碎石似乎在刻意的躲避杨远山手中的桃枝。
“杨先生,你怎么醒了?”我惊讶之余,略带一丝惊喜之色,但马上皱着眉头看向对面的惊涛骇浪说道:“它们既然和我达成一致的共识,为什么还要难为我呢?”
“你错了!阻挠你前去的并非是狐族,而是……而是别有用心之人!”杨远山一脸严肃地拽着我向前疾走,边走边又说道:“我早该想到,那些灵修最讲情理,但此次却闹得离奇的凶,这些事情的背后,应该是受了别有用心之人的挑唆和利用!”
看着杨远山一脸认真的样子,我没有丝毫理由怀疑他所说的话。
“杨先生,那别有用心的人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们家呢?”我着急地问。
“他……”杨远山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我,又说:“你若是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就随我来吧。”
一路上听到杨远山所说的一切,我方才知道,我家和赵六顺家,在无意间竟然卷入了一场道门的纷争漩涡之中,不单单是狐族,就连我家和赵六顺家,同样被那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利用了,而那个人,竟然是杨远山最为亲近的人!
也是从杨远山的口中得知,他竟是道教茅山派密宗的传人,说到这个,就必须要说一下茅山派以及茅山派的历史渊源,西汉年间,陕西咸阳茅氏三兄弟茅盈、茅固、茅衷来句曲山修道行善,益泽世人,后人为纪念茅氏功德,遂改句曲山为三茅山,简称茅山,而茅氏三兄弟亦被后世称为茅山道教之祖师。
后齐梁隐士陶弘景集儒、佛、道三家创立了道教茅山派,唐宋以来,茅山一直被列为道教之“第一福地,第八洞天”!
茅山派人才辈出,其影响日渐扩大,唐宋时期益盛。唐代茅山道士王远知、潘师正、司马承祯、李含光等,尤其宋代茅山派历代宗师多得宋室所赐“先生”称号,至刘混康任嗣法宗师时臻于极盛。
从南朝梁至北宋,茅山派鼎盛数百年,一直为道教主流,南宋以后,逐渐衰微,但仍传承不绝,且时有高道名于世,茅山派承上清派,是上清派以茅山为发展中心的别称,传入后世,自明、清时期,道家传承受到了执政者的极力排斥,遂以茅山多流派的萌生,但茅山派的《上清大洞真经》一直传承至今,以茅山显宗著称,到了清末时期,茅山显派与密派的正统道门之争逐渐显出端倪,茅山显师秉承《上清大洞真经》以思神、炼丹、诵经为主,而密师则以修持秘术、玉符、古咒隐世不出,为何时至今日真正的道士越来越少,反而那些假道士、真神棍们却越发的猖獗起来,以至于世人对茅山误会加深,把好端端的茅山派弄的面目全非、乌烟瘴气,追溯寻源,逃脱不开神秘且富含传奇色彩的密显之争。
杨远山身为密宗宗师,那么和他应运而生的便是茅山显宗宗师,也是杨远山的师兄弟,现今为茅山派的掌教,此次利用狐族陷害我们李、赵两家都是幌子,而趁机除掉杨远山才是幕后之人真正的目的,杨远山自从醒来的那一刻便料到了这个阴谋,可为了挽救我们李、赵两家,他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留下来帮我。
我被杨远山所说的一切完全震惊到了,因为道门,道教,茅山派,那些对于我们山村人来说真的太过遥远了,或许有的人一辈子都只能听到传说,却见不得真人,而我,竟然如此“幸运”的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了茅山密宗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