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敏问过我为什么要给自己取名为安然,类似的问题,许多人都问过我,可是阿泽,那个包容了我大大小小的坏脾气的阿泽,却从未问过
其实,从我第一次对他伸出手说“你好,我叫安然”时,他眼里划过的那么心疼落在我眼中之时,我便知道,这个男人,他一切都懂,我的一切,都瞒不过他。
康奈尔学者的六度分隔论声称世界上的任何两个人,都可以透过彼此的六个朋友相互牵连产生相关性。也就是说,我跟阿泽之间,只隔了六个人的距离。
这样的说法很荒谬,这我知道。可是,我却深信。
我深信着缘分,深信着,若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人,不管相隔多远,始终都会绕过一个圈然后终老一生,厮守一生亦或是,互相折磨一生。
我也说不清楚,我与伊瑾泽之间那与父母辈抗战的八年算不算是在浪费我们美好宝贵的生命。季夏说,我们领个证整的跟八年抗战似的不易,却又佩服我们的毅力。
其实我也挺佩服我自己的毅力的。
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也不会对一件事上心太久,付出太多。安思哲,我的亲哥哥,曾经也说过我,算计,是我的天性。我总会算计着得到对我来说最好的回报。可是爱上伊瑾泽,却是唯一一件我没有算计进生命的事情。为了伊瑾泽东躲西藏了八年,浪费了八年的时光,将最宝贵的青春全部搭上,是我唯一一件算计过对我来说最没有好处却还是毅然决然的做了的事情,所以,我也很崇拜自己的毅力。
当我把我这份伟大的付出说给那个男人听时,我以为那个男人一定会满心欢喜,感动落泪的。却没想到,那个男人却是用他厚实的大手一巴掌拍在我的头上,笑的宠溺而温暖,配合着我的情绪说“我好感动”
可是就连坐在我腿上,抱着一个比她头还要大的西瓜啃得起劲的女儿都听出了这句话的真心成分有多少,安瑾瑜一边将嘴巴塞的鼓鼓的,一边学着我的样子翻白眼看她爸爸
“若是爸爸真的感动了就不要像昨天晚上那样压在妈妈身上,把妈妈压哭了”
呵呵,呵呵,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昨天晚上伊慕安那小子被林易泽家的小鬼精灵林诗卉缠着不放,住在了小六家,小丫头见哥哥不在,非要与我一起睡觉,阿泽不同意,结果小丫头直接嚎啕大哭,我没有她爸那般铁石心肠,一看到宝贝女儿落泪我心就软了,急忙将女儿抱进屋中放到床上轻声哄她入睡。
于是,就有了小丫头刚刚说的那一幕。
我脸色微红轻轻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男人,以为他会跟我一样窘迫,却不想,这厮竟还会如此优哉游哉的看电视,见我眇他,竟露出一副魅惑众生的笑颜来,摸着女儿的小脑袋貌似很认真的开口
“昨天爸爸不是在欺负妈妈,是在给妈妈按摩。有时候哭,也是欢喜的表现,等你大了,知道了什么叫喜极而泣便知道了你妈妈昨天晚上为什么哭了”
我听着他一本正经的瞎扯,险些将刚喝入口中的水喷出来,他却还是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揉着女儿的头发对我眨眼睛。
只是真的好奇怪,一向对什么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的我,看了这张脸十年,竟还没有看烦,似乎,是要一辈子都看不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