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虽说也是个书生,但也知道王钦若的说法太乐观了,“万岁,臣以为王太常丞所言差矣,汴京和兴庆府相距何止千里,如何能保证双方在约定的时间同时出兵,要是不能同时出兵,越晚出兵的越有优势。”
王举正也出言附和,“寇准说的不错,我军出兵也断不能仅依靠一路大军,臣以为应该兵分三路,太原府、真定府、河间府处处都能进攻辽国,如多路出兵,辽国处处防守捉襟见肘,若是一路攻打,辽国必然集结重兵防备,连番恶战之后,我军想要一举收复幽云难上加难。”
沈伦一瞧这局面不对啊,开始只是说是否收复灵州,怎么说着说着就成了要收复幽云十六州了?这高皇帝两次征辽失利,损兵折将不说,户部的存银更是跌落谷底,这才刚刚有了一点起色,今年各地又是灾害不断,怎么又想要征辽?
沈伦正打算出班力谏,请太宗收回这个想法,吕蒙正站在沈伦身后,见沈伦要出班伸手拉了拉他的朝服,沈伦疑惑的看向吕蒙正,吕蒙正伸指指了指正在闭目养神的丞相赵普,沈伦也是人精,立刻就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赵普和太宗演的双簧,新帝登基,为了稳固帝位对外发动战争也是常事,沈伦暗骂了赵普一声老狐狸。
不光是吕蒙正注意到赵普,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赵普在一旁闭目养神,当下也没有人出班反对,太宗见没人反对,“既然如此,着枢密院商讨征辽事宜,兵部、户部听从枢密院安排,调遣士兵、粮草,哪位卿家愿意出使西夏,约定出征时间?”
寇准出班请命,“臣寇准愿意出使西夏。”
“好,寇卿家为我大宋使者前往兴庆府,沿途官员不得轻慢,寇卿家此行关乎国家大事,务必用心!”
朝堂上争论如何的赈灾、如何的征辽,这些事情远在秦州城的赵德芳并不知道,秦凤路虽然也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蝗灾的影响,所幸防备得当,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就在这个时候,赵德芳却毫无征兆的病倒了。
赵德芳前一天还到田间查看水利情况,看看秦州庄稼的长势如何,下午的时候还去作坊看了看玻璃的制作,在大熔炉前出了些汗,晚上回到府中就病倒了。
“公孙先生,王爷怎么样了?”
公孙策轻轻地把房门关上,“韩大人、种大人,王爷只是受了点风寒,再加上年后一直在外奔波劳累,亏了心气,养些日子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这关头王爷病倒了,急得我一晚上都没睡,万一西夏人借灾患入侵,我手下的好儿郎虽然不是孬种,可也需要王爷调动各路前来支援。”
种谔看问题看得很透彻,西夏今年冬天很难过,草场、农田都被蝗灾搞得一团糟,想要活命就得对外发动战争,这种生死存亡关头发动的战争,不是秦凤路一路可以抵挡的,要是没有八王爷居中策应,等枢密院的调令下来,秦凤路打成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定。
韩琦神色有些萧索,“昨夜富弼写信给我,朝中派参知政事寇准出使西夏。”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