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大清皇帝行在。
“铁打”的襄阳城,现在成了御驾亲征的大清康熙皇帝的老营所在了。
所谓的御驾亲征,也就是“征”到襄阳为止了。御驾再往南去那是不可能的,亲临前线去和吴三桂、朱和墭当面锣对面鼓地干一场,那就更别想了。
不过康熙驾临襄阳的消息,还是可以极大地鼓舞湖广、江西战场上的清军。再加上之前的奴门大开,可以肯定,湖广、江西前线的近二十万清军的士气已经相当高涨了。在即将开始的决战中,一定可以重创吴三桂的军队。
可是让汇集于襄阳府的湖北、江西等处的大清官员和清军高级将领们感到有点意外的是,不远千里从北京溜达到襄阳来御驾亲征的小皇帝,在抵达襄阳之后,居然一没有于行在赐宴众臣众将;二没有在襄阳城外大校场检阅三军;三没有召开御前军议听取众将的建议。而是入城之后直奔行宫,而且除了勒尔锦、图海、董鄂、鄂札、杰书和孙延龄之外,不接见任何一个湖广、江西前线的高层。
这让一群想要在康熙皇帝跟前表现得又忠又勇的大清忠奴们很有一点失望和怀疑啊!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不会是龙体欠安吧?
吴三桂那么大年纪了,都没有“欠安”,康熙小皇帝才二十出头,怎么就“欠安”了?该不会......
“不会,不会,这不可能是吴三桂或朱和墭的诡计。这信肯定是耿精忠的亲笔,绝对假不了。奴才家里有不少耿精忠学来的书信,所以之前奴才让师爷们仔仔细细对比过了,肯定是真的。
而且刘进忠也没在奴才跟前装大清的忠臣,据奴才所知,他和他手底下的人,也没谁上折子请为奴才或包衣奴才。刘进忠和奴才说得很清楚,凭着手头的实力和赣州府的地盘,要吴来降吴,朱来降朱,朝廷再回去他就降朝廷。他还说如果耿精忠在福州称帝,他也可以上表称臣。但是要他离开赣州府地盘去和耿精忠一起袭湖口、下江南,他是万万不肯的。
另外,奴才在赣州府盯了刘进忠那么久,从没发现他投了敌。不是他不愿意投,而是吴三桂、朱和墭压根不当他回事儿,从没派人来劝降,也没派兵来逼降。
奴才估计,吴三桂、朱和墭都把刘进忠当个缓冲,不愿意拿下他。”
正在行在中帮刘进忠说话的正是孙延龄,他说完这些,就把自己和刘进忠联名的密折拿出来,高举过头,“皇上,这是奴才和刘进忠联名的奏折,虽是奴才亲笔,却是照着刘进忠的意思写成的。您看过这折子,就明白刘进忠的心思了。”
一个跟着康熙的太监将孙延龄高举过头的奏折取了,转交给了康熙,康熙皇帝接过奏折,展开看了起来。
奏折上的内容主要就是两个,一是刘进忠叫苦;二是刘进忠想潜伏......刘进忠的意思也很清楚,他手底下的兵太少,而且还有大量的随军家眷,现在在赣州府住得很满意,不想再挪地方了。
所以刘进忠现在就想在赣州府当一颗忠诚的墙头草,清来降清、明来降明、吴来降吴。
康熙一言不发地看完了奏折,然后又让在场的勒尔锦、图海、董鄂、鄂札、卓布泰、明珠、福全、金巴泰、熊赐履、对喀纳等人传看。
等大家伙儿都看完,康熙才问:“你们怎么看?”
“皇上,奴才以为这刘进忠虽然无耻之极,但也是个真小人,而且还是个滑不溜丢的真小人。”
“皇上,奴才觉得刘进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好像也没必要再坑耿精忠了。”
“皇上,这耿精忠的确有点丧心病狂,也难怪刘进忠觉得他疯了。”
“皇上,奴才也觉得耿精忠疯了......他那点实力,怎么敢想着袭湖口、下江南呢?”
“皇上,奴才以为刘进忠这回还是有功的!如果不是他揭发了耿精忠谋逆的事儿,湖口没准真叫他打破了,湖口的守军连五百都没有啊!”
“什么?湖口那么紧要的地方才几百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