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朱和墭看着天王朱有点着急,就笑着道,“均田这个事儿也是您提出的......您说现在天下人少地多,正好均田。把田均一边,以后就不容易再兼并起来了。咱们再兴的大明,也可以维持得久一点。”
在人少地多的情况下搞均田的意义,不在于平均,而在于抑制将来的兼并。
因为均过以后的土地,产权就变成了宗族公有,而且禁止转让!
如果朱和墭可以把全国八成的土地都变成宗族公有,并且禁止转让的话,那将来有谁想搞兼并,难度就非常大了。
在朱和墭的记忆中,他老家潮州直到土改的时候,还有大量的土地是被宗族持有的。这些宗族许多都是从明清开始发展的,传了几百年还能保住土地,可见宗族抗兼并的能力是很强的。
“衰仔,现在是三家一起抢皇位了!”朱天王看儿子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也有点急了,“吴三桂这个老东西自称什么大总统,摆明就是不想奉我们为主了!
耿精忠那个二五仔也没安好心,多半在谋夺南京,看着也想自己当皇帝。如果咱们在抢南京的时候慢了半拍,将来就要被人闷死在广东了!”
“闷不死的,”朱和墭摆摆手,“阿爸,我打算在搞均田的同时再培养一批军官,再把咱们的东南西北内船等六厂整顿一番,还有佛山那边也要抽空去一趟了。
炼铁炼钢的事情我不熟,但是炼焦、除渣和烧造耐火砖的办法我还是有一点的。最近黄埔岛上的小铁厂造出了一批堪用的铝土砖,正在试验......”
这年头技术手段有限,很难分析钢铁的成分,也不可能搞清楚金相组织。
不过朱和墭还是知道该怎么炼焦和除渣——就是去除铁矿中的杂质,主要是硫和磷。
朱和墭让人在黄埔岛的船厂边上搞了个小型铁工厂,这些日子在试着炼焦和烧铝土砖——刚刚被郑经收复的漳州是个沿海陶瓷玉器制造的宝地,朱和墭记得那里还出产铝土,那可是用来烧耐火砖的重要原料。
如果能解决焦炭、铝土砖、碱性炉和除渣剂这几大难题,那么佛山的冶铁业就能突飞猛进了。
另外,朱和墭还知道“骨瓷”的秘密,可以用来提升广东和福建陶瓷产业的竞争力......所以他现在可真是忙得很,忙得都没时间去北伐抢地盘了。
......
“薛军师,你知道这个朱和墭现在都在忙些什么吗?眼看都是崇祯四十六年四月了,他怎么还在广东眯着?”
长沙的大总统行辕之内,吴三桂正一边看着他儿子吴应麒从岳州,他的女婿夏国相从松滋送来的军报,一边在问朱和墭的动向。
“回大总统的话,朱和墭正忙着闹革命,没功夫北伐了。”
薛章在吴三桂这边混得不错,成了大总统的重要幕僚,还被吴三桂称为“薛军师”,看着是要大用的。
而吴三桂派给薛章的工作,一是收集广东方面的消息;二是联络赣州府的刘进忠。
“革命?”吴三桂一愣,“革什么命?”
“革儒家的命!革产业的命!革军略兵制的命......”薛章苦笑道,“就是没功夫革大清的命了!”
吴三桂听了这话大笑起来,“好好,他很忙,老夫也不急!现在天还太凉,不是用兵的好时候……老夫在南方呆久了,怕凉了。
所以老夫要等到夏日炎炎之时再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