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出了这样的事,应该立刻派人快马加鞭回报大王。”雷猛身后走出一人,按照官职算得上军中参谋,平日负责运筹谋划提供建议,当然最终决定只有主将一人说了算。
雷猛叹口气,“理当如此,只是想到大王每日操劳心中不忍,老人家,再造一个船底需要多少时日?”
老者道:“造船所用木料已经齐备,石灰、麻绳也有剩余,工期至少可以缩短一半。”
“好!”雷猛点头,迈步来到众船工面前,虎目在人群中一扫,船工纷纷低头,“诸位辛苦本将军看在眼里,天公不作美,本将军相信这场火只是一个意外,诸位先行回去待歇息之后立刻动手。”
一众船工离开,不时摇头叹气,毕竟耗费数十日心血,如今一场大火烧了一个精光不免可惜。
参谋眉头一皱,“将军为何如此肯定这场火不是人为?”
雷猛笑道:“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这里地势低洼,沙土较湿,若非人为纵火根本无法做到,有人故意放火已经是不争事实,若是急于找出凶手,必然弄得人人自危耽误进程,索性编一个理由出来,船底继续赶造,如果你是那个纵火之人当如何?”
“以侥幸之心继续放火。”
“不错,老子吃过一次亏绝对不会吃第二次,要是再敢来必然让他好看。”
“将军高明,原本以为将军勇武有余,今日算是彻底服了,论谋略在下自愧不如。”
雷猛哈哈大笑,“一切都是和大王学的,兵者诡道也,事事同样如此。”雷猛等人对赵括敬仰直如眼前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吃过饭食,歇息过后,众人重新回到船厂,看着被大火烧成灰烬船底不免感叹,铁蛋上前,将烧红木炭挑开,用力踢上一脚,其中不乏自己心血,每天第一个起来,手上砸出血泡依然挺住,只是不想辜负秀珠期盼。
“算了,铁蛋,毁了,再打也就是了。”
“不要被我抓住那个人,不然绝对不会放过他。”
“将军不是说是意外?”
铁蛋摇头,用手一指,角落处露出一段尚未燃尽柴草,老者快步上前拿在手里,这是村镇平日用来引火的东西,上面沾有油脂,一旦遇火可以快速燃烧,事实证明一切,环视众人,多是在村镇生活多年,究竟谁才是那个放火的人,放火的目的又是为何!
“不要惊动别人,暗地里好好查查。”
铁蛋点头,拿起工具,余光看去,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衣物包裹下那颗险恶内心没有人可以看清。
雷猛站在高处眉头紧皱,船厂内船工接近数十人,这里每一个人肩负建造战船重任,放火一事绝对不能草率,只有找到令人信服证据才能动手,一旦处理不当,人心思变延误大王建造水军大计。
天色昏暗,船工收拾一番回去歇息,只等天亮之后继续赶工,早有人备好饭食,劳作一天早已饥肠辘辘,抓起馍馍塞进嘴里,这种馍馍相比平日所食粗食好吃许多,不知赵人如何制作。
书中暗表,赵国采取兵田制,家家有余粮,赵括索性命人制作石磨,将剩余粗粮磨细做成干粮,这种工艺很快传开,几乎每一个赵国村镇门口都立着一口磨盘。
天近三更,铁蛋睁开眼睛,身形慢慢坐起,借着月光看去,众人大多睡熟,唯独不见两人身影,这么晚了能去哪!铁蛋警觉,顾不得穿鞋,光着脚快步走出。
月色下,两人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一人道:“收手吧,一旦被人发现连命都没了。”
“怕什么,即便是死也不做赵人的狗。”
“算了,韩已经亡了,如今有吃有喝有尊严,做赵人有什么不好?”
“不一样,每一寸土地沾满族人的血,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听到他们的哭喊声,一切都是赵人,假仁假义背后只有杀戮。”
“别再错下去,如果那天换成别人看到后果会怎样你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