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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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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朝丁巾巾父母点点头,一眼没看床上的丁巾巾,转身出去了。

王铭清跟了出去。

林轻落在后面,丁巾巾父母看她的眼神十分警惕。

她在心里叹口气,说:“叔叔,刚才对不住了。”转向丁巾巾,“上个月我和刘宗见面的事,你告诉过谁?”

丁巾巾表情茫然地想了一会儿,语气平静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倒也听不出是正常还是癫了。

林轻笑,故意让丁巾巾父母听见:“我上次问了刘宗这个问题,他也没有告诉我,然后他死了。”

丁巾巾的母亲刚才是见识了林轻的横,直劝:“今今,有什么事儿好藏着掖着?有什么事儿比命还重?你倒是说啊你!”

丁巾巾咬着牙:“林轻,我不怕死,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好过。”

林轻知道问不出来什么,打了个招呼走了。

走廊尽头,手术中的灯还亮着,黄裙子正指挥着一个黑西装拿酒精棉擦手机。

李公子坐在长椅上,王铭清站得远远的,一副在看画的形容。

林轻坐下时,李洛基挥了挥缠着纱布的手:“刚才去哪玩儿了?”

林轻越过纱布看了眼他胸口:“你是故意的。”

李公子忽然就笑出声来,吊儿郎当地:“我要是躲得慢点儿,可就见不着你最后一面了。”

林轻沉默了。

半晌,她很艰难地开口:“刚才那个情况,其实挺明显的。要是你真的被她捅死了,护士和王铭清她们不会那么淡定,你也不会还把刀□□。可就是这么明显一件事儿,我竟是没看出来。”

她摇摇头:“我发现,我竟然没觉得丁巾巾要杀你是件不可理喻的事,我甚至以为她成功了。”

她忽然问:“哥哥,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的一条腿压上另一条,挑起一边嘴角,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儿。

林轻哈哈一笑,语调一下子轻快起来:“因为我很理解她,这种和你同归于尽的事儿,我也能干出来。”

他挑起的嘴角僵在哪里,半晌,他拿了西装外套,起身时在她耳边暧昧道:“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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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洛基走了,倒是把张秘书给她留下了。

张秘书看了看还关着门的手术室,贴心地:“林小姐,不然咱们等会儿再走?”

林轻一愣,暧昧地:“怎么?张秘书你也看上那个黄衣服妞儿了?”

张秘书赶紧解释:“哎呦我的林小姐哇,这话可别给小张老婆听去了,你以后可就再也见不着三条腿的小张了哇。再说了,那位可是信宏大股东霍先生的千金霍及佳霍小姐,那脾气……要是给霍小姐听见你刚才那几句,小张估计三条腿变一条腿了哇。”

“货极佳?”林轻纳闷,“能忍这名字这么多年,她脾气也算好的。不过既然你不看,我们回去吧。”

两人往电梯去时,遇上了张超。

“哥?”发声的是张秘书,那一声叫的林轻一哆嗦。

张超摸摸张秘书脑袋:“刀刀啊,哥和林小姐说几句话。”

张秘书尴尬地躲开张超的手:“林小姐…….?”

林轻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艰难地说:“刀刀啊,要不你先下去取车?我和张哥唠几句。”

林轻目送着身材窈窕的张秘书进了电梯,转头看向马甲都盖不住胸肌的张超,嘴角直跳:“万万没想到啊,信宏和宏基还真放心,也不怕你们兄弟俩互相透露机密。”

张超摇头:“咱们要是连这点忠诚度都没有,早就被老总们开了。”说完直接掏出一张支票,“小林子啊,这是上次的150万。我这次找你,是想谈下一笔买卖。这次黄副总跳楼、那位被袭绝对不是偶然。我刚才去揍了姓黄的小子一顿,他交代是有人给他发了黄副总生前和那位争执的录音,这才一时脑热觉得他父亲是被害死的。”

林轻莫名其妙:“张哥你找我谈什么?”

张超又摸出一张空白支票:“第三笔买卖了,张哥也不拐弯抹角。我想请你查查是谁看不得那位好。”

林轻更加莫名其妙:“你们信宏那么多能人……”说到这里反应过来,“你是说,是信宏内部的人想让他死?”

张超伸出一根手指:“就说你脑子好使。老爷子老了,下头就少爷一根独苗。前些年那位对生意没兴趣,加上平时不露面,想害他也没什么机会。这阵子那位忽然接手三家子公司,还上来就大刀阔斧干了几件大事,可是有人坐不住了。”他不动声色瞅了瞅王意,“就单说他那位舅舅,约莫这些天就没睡过一个好觉。还有那些个副总们、股东们,有多少利害关系在里头牵着呢。信宏的人不能用,那些个私家侦探什么的又只能查查婚外情,你张哥也没那脑子。你说可咋办?”

林轻默然,半天问:“张哥,你和我说实话。他那些冷笑话是不是从你那来的?”

张超可冤了,伤心得直捶胸:“小林子你可别冤枉你张哥,你张哥就这欣赏水平啊?那不前几天书柜坏了个角嘛,你张哥就从小胡子那儿拿了本先垫着。结果这书就给那位看上眼了,天天翻啊,一边翻一边挑,有时候还选几条问我哪个好。哎呀我的小祖宗啊,前头十年都没和你张哥说过这么多话。”

林轻再次默了,又是半天:“行,这事我接了。钱咱们事成再说。那个,张哥,你下次能拿点小画册垫垫不?”

张超一副了然的模样:“哎呀,张哥懂你!啥姿势的都有!”看了眼手术室,“小林子,不等着见见?”

林轻眼神一黯:“不了。”

张超从左从右从上从下仔细瞧了瞧她表情:“小林子,你对那位到底什么想法,能给张哥透透底儿不?”

林轻一愣,很快答:“就像张哥对小胡子哥那样。”

张超看她表情,直摇头:“平时挺爽快一人,怎么越来越磨叽了。”

他哎呀哎呀叹了半天气,小马甲都快被揉烂了:“张哥知道,那位不怎么会说话,更不会哄小姑娘开心。什么送花啊、送包啊、搞浪漫啊、先上车后买票啊……这些你当你张哥没教过?人家看不上!要不是这样,老爷子早就抱上外孙了!”

拍了会儿大腿,张超又说:“咱们正常人稀罕的那些个东西,他都不懂,也不想懂。但说句良心话,那位对你是真用心,就和邪教没两样儿。大夫以前也说过,他这种情况,平时能看到的人啊事儿啊不多,可一旦认定什么,那就是一心一意。这几个月看下来,别的张哥不敢说,但‘很用心’三个字,还是能担个两遍。”

“他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一点点试。你高兴了,他自己傻乐半天;你要是有哪点不满意,他能反思一整天。你和李公子的事儿张哥不多问,但欺负老实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张哥是不知道你们说了啥,那位在外头等了你大半宿,后来你走了,他自己又在走廊里站了两个钟头,连鼻子都没抠过一下。”

“小林子,你听张哥一句。有些人的世界本身就不大,你随便跺跺脚,在他那儿都是地震。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都得爽快给人个活路。”

“爽快?”林轻乐了,“我进去前,也很看不上那些不爽快的。但是最近我发现一件事,能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都是有酒有肉的,那些没酒没肉的不是不想爽快,而是不舍得、不能。”

她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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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张秘书在碎碎念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见。

盯着屏幕上的短信,林轻深吸一口气。

她从丁巾巾身上看到了她自己。

所不同的是,丁巾巾的是十年执念,绑住她的,有十四年。

她原本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现在,却舍不得了。

不能拿下,就只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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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总今晚陪几个大股东多喝了几杯,眼看着被陪的一个个倒下,陪人的那个还在一杯杯满,张刀张秘书废了老大的劲儿把人运了回来。

随便冲了澡,用了半瓶漱口水,吃了两片安定片,李公子掀开被子上了床。

才关了灯,被子里忽然摸上来一双手,瞬间抽掉了他的睡袍带子。

李公子迷醉着看去,但见月光下少女只披了件若有若无的纱,纱衣下两点若隐若现。

衣柜里最诱惑的那件。

林轻伸手压住他胸口,语气平淡好像在背古文:“你在上面还是我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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