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
段锦初怒目横眉,一脚便踹了过去,凶神恶煞的如一头暴怒的小狮子,“下不下去?”
李承风捂着被踹中的大腿,表情有些可怜,“下去我睡哪儿?无忧谷只有这一间房里有床,你要让我露宿天地间吗?”
“你――”段锦初气的吐血,纤指指着他,半天憋出一句话,“那你就睡地上!”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没有多余的被褥了。”李承风眉角抽动,表情很黯然。
“该死的小顺子,我一刀阉了你!”段锦初气炸了肺,粉拳抡上,双脚用上,连打带踹的猛一阵攻击,李承风依旧那一副哀怨的神情,动也不动的任她蹂辱,待她累的不行了,才缓缓说道:“咱俩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你不就怕我对你怎样吗?但我以前不是挺安分吗?对你连一根手指头可都没碰过呢!”
“现在呢?你现在还能保证和以前一样吗?你那会儿还非礼我呢,我怎么信你?”段锦初爆吼,脸红脖子粗,胸脯急喘不已。
“我发誓,只要你不答应,我绝不会对你生出不轨之心,否则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李承风三指向天,说的严肃认真。
看他这样子,段锦初半信半疑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便虎着小脸道:“就信你一次,要是你敢违誓,以后我们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好!为了不让我的锦初恨我,我定会规规矩矩的睡觉!”李承风却绽开了笑颜,和衣往下一躺,“一个枕头就给你吧,我睡最边上,以免你掉下床去。”
“哼,肯定得这样!”段锦初又用力剜他一眼,然后躺下贴上了墙,两人中间隔开了一个枕头的距离,李承风把被子给她那边多送了点儿,瞧着她的后脑勺,唇边溢出了浓浓的笑意,还真是收拾起他来毫不含糊啊!
良久,她轻微的呼吸声响起,知她睡着了,他才闭上眼睛,沉睡过去。
天际,终于露出了一抹鱼肚白,黎明的晨风吹进窗子,令立在窗前的那一道颀长的身躯微颤了一下,双唇更加的紧闭,墨色的瞳孔中,泛着深幽看不到底的光芒。
初儿,你到底在哪儿?你是否真的恢复了记忆?不要,千万不要……若你恢复记忆,若你重回天英会,我们之间……便注定成为一场悲剧……初儿,想想我们之间的感情,不要回去天英会,忘了凤南天,忘了萧若云,只做我的妻子可好?
初儿,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你,不论你是否愿意,我都要带走你,我只盼,你……还是从前的你,还是只属于我的初儿……
这一夜,楚云赫如此静立了一夜,无眠,心痛如绞。
一切都怪他,是他计划不周,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悔恨与自责吞噬着他,令他坐立难安……
“主子,奴才求您,您用点膳,然后睡一会儿,一有消息奴才保证马上叫醒您,好吗?”聂风站在身后,嗓音里带着压抑的沉痛,低声劝道。
聂玄已奔赴凌州了,安羽和安怿各带人去了汾阳与赤州府,慕氏明里暗里的人马,已全部被调派,看似平静的表面,暗中已是波涛汹涌,除却朝廷的兵马,只他们与天英会的战事已是一触即发!
“聂风,本王哪里能睡得着?”楚云赫微微侧目,俊美的容颜上,只有落寞与神伤,冲天的震怒之后,便剩下了焦灼与担忧。
抬眼,瞧着楚云赫眼中的红血丝,聂风心下发颤,忍不住道:“主子可曾想过?夫人始终是天英会中人,万一哪日对主子虚情假意,实为暗杀呢?”
“不!不会的,她不会!若她有此心,昨日便不会以死相逼,不准本王跟着去了!”楚云赫陡然腥红了双目,咬着牙关道。
“可是,也有可能是……欲擒故纵……”聂风亦咬牙,不自觉的小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