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反倒问：“师傅，请问刚才进去的两辆黑色轿车有没有出去？”

“从你走后到现在，既没有汽车进去，也没有汽车出去，你放心吧，如果你真的要找人，你就在这里好好等着，不过不要站在中间，往边上站站就行。”

阿文站到了大门的一边，往花坛边沿一坐，专注地等着。

过了十几分钟，一辆自行车骑了过来，骑到门口，车上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苗条女孩跳了下来，走到门岗说了几句话，门岗让她等一会儿，就进了门卫室打电话，过了几分钟，里面走出来一个人，一看派头就不小，这人严肃地走到门口，对门岗笑了一下，就问这个女孩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女孩声音不小，说：“爸爸，你为什么把户口薄藏起来？我急着要去办手续，需要户口薄。”

那男人说：“我不同意你去工作，都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这次高考，你只差5分就能上去了，为什么不能好好在家里复习，准备明年再考？”

“我不想上大学，人家希望你打个招呼，让我去好一点的单位，你又不愿意，现在工商银行要录取我，只要提供户口薄了，你却又藏起来，你到底要干什么啊，爸爸？”

“我就是想让你上大学，没有其他想法，你又不是考不上，为什么不能静下心来好好准备明年再考？”

父女两个争执起来，那男人让女孩跟他进去说话，女孩就是不肯，一定要让他把户口薄给她，争了几句，就吵起来。

那男人耐心有限，见女孩就是不肯听自己的话，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打了一下，厉声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糊涂？你姐姐都能考上中专，明年一毕业，就是国家干部了，你平时成绩一直比姐姐好，为什么就不能坚持一年？整天就想着工作工作，大学毕业了，什么工作不能找？”

女孩虽然没有被打疼，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爸爸打了一下，而且平生第一次被她爸爸打，一气之下，就哭了起来，嘴里嚷嚷着说：“你打我？你打我？好，你打，我这就跟我男朋友走，以后再也不回家了。”

她看着坐在一旁看热闹的阿文，说了好几句，那个男人奇怪地说：“男朋友，什么男朋友？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了，怎么跟爸爸这么说话？”

女孩脾气很真倔，推起自行车，就走到阿文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转头对着那个男人说：“他就是我的男朋友。”

“莫名其妙，这个农村孩子，会是你的男朋友？你搞什么？丽莉，你赶紧听爸爸的话，回家去好好复习，我今天早点回家，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这个叫丽莉的女孩抽泣着说：“不好，我不要听你说，走，我们走。”后半句话是对阿文说的，她用力拉着阿文，阿文被她搞得不知所措，他尴尬地看着那个男人，一副求助的表情，旁边看热闹的路人有些已经看出来了，说这个女仔存心气她老爸，随便拉个人就说是自己男朋友。丽莉不管不顾地，一定要拉着阿文起身，和她一起离开，阿文毕竟是个孩子，被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孩子拉拉扯扯的，也不知该怎么处理。

终于，他还是被女孩拉了起来，身体紧紧靠在他身侧，用力拉着他要走，还让他帮自己推自行车。

“哎，我不认识你啊，你不要拉我。”阿文无助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