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晓龙想了一想,说:“跟我来。”
他们沿着铁轨的方向走着,很快就出了站台,沿着围墙向前走,突然间,旁边一声大吼:“喂,三个小孩,干什么的?给我站住。”
他们扭头一看,旁边一个扳道工正冲着他们喊,薛晓龙一慌,说:“怎么办?我们赶紧跑吧?”
阿文说:“别跑啊,他又不会吃了我们。”
他停下脚步,看向那人,那是一个胡子拉擦的中年男人,穿着铁道上的工作服,手里拿着扳子,几步就跨了过来。
“谁让你们在铁道上走的?都给我到旁边来。”
三个孩子就跟着那男人走到了围墙边,那男人气势汹汹地问:“你们是哪儿来的?老实告诉我。”
薛晓龙和薛娟有点害怕,阿文毕竟是在政府部门工作过的,见过世面,他镇定地说:“我们是从货车上下来的,不知道该去哪儿,就先沿着铁道走走看,哪里可以出去。”
薛晓龙吓坏了,他心里埋怨阿文为什么要把事实说出来,因为这个男人会把他们三个人抓起来送到派出所去。
那男人说:“原来是这样,就是你们三个吗?你们的家长呢?”
薛娟老实说:“我们是被家里打,受不了逃出来的,这是我哥哥,那个哥哥是从别的地方上火车的,原先我们不认识他。”
“嗯,还是这个姑娘老实。姑娘,你也穿的太严实了吧,这里天气太热,要捂出痱子来的。”
薛娟赶紧把衣袖拉下去挡住手腕,那男人这才发现她手腕上的伤口,一把抓过来,说:“这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这下手也太毒了。”
薛娟讷讷地不敢说。
那男人拉着她就走,说:“你们都跟我来,赶紧走。”
他们不明就里,见男人也没有恶意,就跟着他走。
转出了围墙,他们来到一处平房,这里好像是个职工宿舍,有好几排平房,中间有露天的水龙头,男人走到一处屋前,大声喊:“秀芳,快出来,我带了几个孩子过来。”
从屋里走出来一个白白胖胖的女人,穿着圆领的汗衫,也是大声说话:“你个死鬼,一天到晚喊什么,夜班的人都在睡觉呢。”
她看到男人带着三个孩子,一愣,眼睛狐疑地看着她的丈夫。男人说:“这是三个跟着货车过来的外地小孩,可怜的很,你给他们洗洗吧。”
这对夫妻口音是河南那一带的,人倒爽朗,女人一听,就说:“好,你们等着。”她回到屋里,拿出来一个脸盆和两块破毛巾,对着阿文他们说:“去,两个小子,到水龙头那边去,自己洗洗干净,这姑娘跟着阿姨到屋里去,咱是闺女,不能在外面洗。”
阿文他们看到水龙头,高兴坏了,阿文一开始还不知道怎么用,薛晓龙知道,他打开龙头,欢快地先喝了个饱,实在是太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