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张千草也认识到时间的紧迫，便是直接将门诊给关了起来，全身心的来照顾张凡的生活起居。

这样的生活，过了一周，大后天就是高考三年，也是人生最为重要的一道坎，鱼跃龙门，跃的过去，或许就是条龙。

“大后天就是高考了，怎么样？”

坐在张凡对面的张千草，在轻轻呷了一口白酒后，笑嘻嘻的问道。

张凡知道死老头问的是自己准备的怎么样，有多少信心，随即，他一口大白牙一露，道：“还凑合，嘿嘿！”

“那就好，来走一个。”

听到张凡的回答，张千草似乎很满意，顿时脸上的皱纹挤在了一起，他伸手将还剩大半杯的白酒，一饮而尽。

张千草很了解张凡，从对方的放松表情中，他隐约能猜测到一些，尽管对方只是说着马马虎虎，但实际却并非如此，他知道高考那天，他的孙子必然能够石破惊天。

“要跟我去菜市场吗？”

张千草酒足饭饱，便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长烟枪，倒是也有着几分气质。

出去走走，当做放松下，松弛有度，才是正道。张凡点点头，然后跟死老头一起收拾了下桌子，将剩菜整理了下，晚上还可以再吃呢。

出了门，一老一少，一前一后，前者手提烟枪，一步一个烟圈，后者洋溢着笑容，闲庭信步，自在轻松。

穿过几条巷子，感受着人流越来越多，张凡知道菜市场就快要到了，这三河路的菜市场，他也有来过，只不过来的次数很少。

这段时间，更是都没有来。

“买几只田蛙，给你补补。”

死老头回头咧嘴一笑，在征求着张凡的意见。

“好的，晚上来个泡椒田蛙，也不错。”

张凡跟在张千草后面，耳朵听着吵杂的吆喝声以及讨价还价，找钱的声音，全身更是放松了不少。

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一个全是卖田蛙的商贩摊上。

可以看见，地上全都是由竹篮子编织而成的篮框，篮框上头还有网将其围起，这里头便是十来只肥硕的田蛙，足有一斤重。

像这样的田蛙篮框，大概就有十来个，在这样的地方有这么多，倒是有些不寻常。

“各位好啊，小李我初来乍到，哪里有些做的不厚道的，还请大家能够包含，这些田蛙个头肥硕，肉美味鲜，不管是炒着，还是炖着，怎么煮都好吃，今天算是头一次，我给大伙儿每人优惠一些。”

刚一临身，张凡就听到这位自称小李，卖田蛙的商贩，在对着围拢而来的人群吆喝着。

敢情，这个商贩是今天头一次来这里做买卖啊。

张凡看了张千草一眼，发现后者似乎一点都对这初来咋到的小李，一点都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似地。

“我们去那边，先挑几只。”

眼看已经有一些人开始下手，张千草憨憨一笑，带着张凡走到人比较少的一个篮筐。

对于田蛙，张凡还真的懂的不多，所以只能跟在死老头的后头。

“你看这只田蛙，头一直仰着，真有趣，它应该是在透着篮筐上面的四个方形口子，往外看吧。”

张千草指了指篮筐上面的约莫二十厘米左右的正方形口子，这个口子的大抵作用，应该是让人们可以伸手去抓田蛙，一方面还可以让田蛙感受到一些光线。

张千草顿了下来，就蹲在篮筐旁边，看着死老头蹲了下来，张凡也蹲了下来，仔细听着田蛙呱呱叫着。

“在这田蛙的视线里，肯定在好奇这天怎么变得这么小了，而且还是方形的。其实这田蛙根本不知道只要它从这篮筐出去，这天就会立刻变得很大很大，连视野都无法企及。只是这篮筐禁锢住了它，让它的视野便小了。

要想看到更大的天空，就必须努力走出去，外面的天空肯定会比篮筐的方形口子要大的多。这只田蛙真是幸运，我们就挑这只，将它从篮筐抓出来的时候，它肯定会好奇原来，天竟然这么广啊，哈哈！”

张千草指着那只骑在其他田蛙身上，似乎想跳出来的田蛙，自言自语着说着，但又似乎不是。

接着，死老头就跟那个老板小李说了一声，然后伸手就将这只青蛙从篮筐里抓了出来。

也就在此时，张凡突然睁大了双眼，脑海立即一阵清明，双目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千草的背影。

“坐井观天！”

张凡突然觉得死老头方才虽然是对着那只田蛙说话，其实应该是跟自己说。很明显，死老头用这只受困于篮筐的田蛙来比喻自己吧，告诫自己，若是要想有所成就，就必须不能被眼前的禁锢所困，只有走出去，才能看到另一片更大的天空，千万不能坐井观天，那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