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大小姐打了个哈欠,她虽然很不着调,但觉得作为王雨涵的好朋友,她应该站出来结束这场闹剧。
‘哎,一群小孩子啊,什么时候能像姐一样成熟啊,还玩这种无聊的小把戏。
欺负姐的朋友,姐看不过去啦!’
紫烟如是想着,便要迈步而出。
……
叶洛、慕寒诗两人从广阔的院落里层走出,便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
由于这里是仿古式建筑,亭台楼阁,廊道水榭,分割了空间,不似广场上拥挤的水泄不通。
尚在远处,慕寒诗便可以从人群站立不到的地方,望见被围拢的一群少男少女。
“咦?洛哥哥,那不是雨涵姐、剑锋哥他们吗?”
慕寒诗有些惊疑,扭头时便感觉一道幻影在眼前极速划过,她没有在意,对旁边的叶洛说道。
“啊!洛哥哥!”
然后她便惊呼一声,因为他身边的叶洛竟眨眼间化作了一缕青烟,飘散无踪!
与此同时,一股令人压抑的恐怖气息扑面而来,一道道劲风刮过,伴随着一阵天惊地动摇晃,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而就在慕寒诗眺望远方时,叶洛也同样看到了什么,他不魁梧雄壮,却好似囊括了一座神山的身躯陡然一震。
他的神色急剧的变化着,时而惊骇,时而疑惑,时而惊喜,时而追忆,时而感伤,时而怀念,时而痛苦……
叶洛好似见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场景,面色瞬间变化了无数种情形。
他一踏步间,原本青石铺就的地面陡然震动起来,一道道蜘蛛网般裂缝蔓延。
下一瞬,一袭白衣的叶洛便化作一道白色人影幻化,破空而去,他脚步不长,却在一步之下,跨越了十米之远。
他身形如电,刹那间跨出几步,宛若一道惊鸿乍现,来到了遥远的尽头。
他身上的狂暴的气势在半途中回落,身旁压缩空气传来的呼啦风声也渐渐消失,他化作了平凡的模样,平凡的气息。
但速度依旧不减分毫,他跨越了横竖交错的栏杆,跨越了分割阴阳的水榭,来到被人群包围的少男少女之间,来到了一个不起眼少女面前。
叶洛抬手搭在了她娇小的肩膀上,一双眼眸似辰星般明亮璀璨,盯着她那清纯无瑕、好似人间精灵的可爱脸庞上。
“音儿~”
望着少女娇俏玲珑的身躯上,那张熟悉无比一直印刻在心中,而又陌生了三千年的绝美脸庞,叶洛的思绪陷入了无尽的回忆当中。
“我叫千幻音,你叫什么名字啊?”
一方广袤无垠的擂台上,少女如仙临凡,似银铃又似天籁般的声音响起。
“我名叶擎天。”
少年意气风发,豪情万丈的说道。
那是韶阳星万年古城之中,汇聚韶阳星千年气运的一战。
她说她是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
“是你?叶擎天?”
无边无际,浩瀚无涯的血色笼罩穹天,凄厉天哭之中,滚滚血雨落下。
一道璀璨白色剑光乍现人寰,剑光无比的巨大上通天主,下坠幽冥!
如月华清冷高贵,冷艳绝伦中带着无匹的犀利锋芒,似自九天银河垂落,撕裂了天幕,粉碎了血雨。
与一道轰隆隆携带着恐怖的天音,碾碎了苍穹,破灭了大地的无上霸烈拳印轰然相撞。
无边的恐怖涟漪横扫无涯,荡平寰宇,平复了地火风水肆虐蔓延。
皓日高悬,挥洒无尽光辉,天地重新归于平静!
少女静静地望着前方,那拳印袭来的地方,眸光中泛起了涟漪。
“是我!千幻音!”
拳印袭来的地方,无边无垠的虚空当中,一位气息霸烈无双的身影静静而立,他平静而肯定的话语中,却少有地带着几分惊疑,几分欣喜。
浩瀚星空之中,其身形虽渺小如尘埃,但气息却充斥天地,无远弗届,举目望去,直好似四面八方,十方寰宇,都是他之所在,让人无论如何难以忽略!
那是玖曲星域的十大禁地之一,葬神血幕!
四百年时光已过,重逢于星空遥远的尽头,他乡遇故知。
少女依旧风华绝代,更多了几分冷艳高贵。
少年依旧意气风发,更多了几分无敌气魄。
她清冷的脸庞浮现一抹欣慰的笑意。
他狂傲的面容浮现一抹温和的喜悦。
之后千年时光,容颜不老,春秋鼎盛,他们踏遍了山川大地,跨越了璀璨星河。
这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最值得追忆的岁月。
直到千年以后的分别,便再也没有了相见。
知道她的死讯传来,这段时光便成了记忆中的永恒!
任他盖世无敌,万年世家一朝化为灰烬,也只能在一片尘埃中枯坐祭奠,孑然一身享受着孤独寂寥。
望着眼前几乎相似的面容,感受着熟悉而又陌生的纯净无瑕气息,叶洛久久不语,千年未曾流泪的他,不禁湿润了眼眶。
“音儿,是你吗?”
叶洛喃喃自语。
“啊!鬼呀!”
紫烟正想着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姐姐闪亮登场,就可怜的小妹妹小弟弟于苦海。
带着几分欣喜,几分得意。
然后刚迈出一只精致小巧的玉足,就在朦朦胧胧间被一道身影无声无息近身,一双强有力的手掌搭在肩膀上。
紫烟下意识抬头,看到了一张清秀俊逸的脸庞,看到了那璀璨如辰星的双眸中复杂多变的神色。
她小脑袋一片混蒙,几秒钟后才从懵懵懂懂间转醒。
自己敏锐的感知为何失效?
他是如何无声无息间来到我的近前?
一股难言的恐惧笼罩紫烟的心灵,她惊慌失措地大呼一声,然后玲珑的娇躯一震,挣脱了叶洛的手掌,玉足点地,一蹦之下,蹦出了五六米远!
“喂!你这人怎么跑的这么快?来无影去无踪的,吓死姐姐了!”
紫烟又跑了几米,发现叶洛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没有察觉到敌意与危机。
她小手拍着初具规模的胸脯,银铃般悦耳声音从红润光泽的薄唇中突突突喷薄而出,三分惊讶,三分埋怨。